姚华这般厉害,第一反应就是招揽。 其余的不说,他那家将能在那般人人自危的时刻聚集起大批的人马,虽是贼寇之流,可也看得出他的本事。 一个家将尚且能在草莽之中混出个名堂,作为他主公的姚华也绝不会是什么庸才。 只不过他一直是在学馆里,看不出他的手段,现在他和那家将两人便收服了淮水上下大半的水盗,若真是乱时,趁乱而起都够了,就算现在天下还算承平,这样的人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马文才招揽的念头只是起了一瞬便被自己压了下去。 他现在毫无名气,也不是什么高门的灼然之后,连一官半职都没有,拿什么去招揽姚华? 更别说姚华自称犯了事逃窜在外,随时都可能“回家”,说不定他原本的出身就不比他差,这样的人同辈论交做一知己可以,要他效忠于人,也不知道要花多少的心思谋划。 “看着你们都平安,我也放心了。” 姚华也没想到自己和他们会有这样的交集,感慨过后笑道:“我到这里来本就是来找家将的,如今家将已经找到了,你们也平安无事,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这时候提出要走,忍不住一愣。 马文才更是脱口而出:“你要走?” “是啊,我还欠你不少钱呢,得想办法筹到钱赎马……” 姚华想到自己的大黑,眼神柔和:“我在子云先生这里看到我的马了,你把它照顾的很好,我一直担心它会被留在会稽学馆里没人管。” “没,没什么……” 遇见这样直率道谢的人,马文才也有些不自在。 “你救了子云先生和徐之敬他们,便也是我的恩人……” 马文才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也不用去筹什么钱了,那象龙,就当是我谢过你对先生们的救命之恩,将它还了你吧。” 马文才做出这个决定是十分肉疼的,因为他确实喜欢那匹大宛宝马。之前他想将姚华打发走,也未必没有存着也许其中有了什么变故以后,这马就归了他的想法。 但他这人向来知恩,姚华本没有义务去救陈庆之和徐之敬等人的,可他救了,而且救得漂亮。 于情于理,自己再找他要钱,都像是见利忘义之辈。 “咦?不要钱了吗?” 姚华像是被这好消息惊到了,竟愣在那里。 还是他身后的家将陈思看不过去,咳嗽了一声拐了他一下,满脸歉意道:“马公子抱歉,我家主公高兴的失态了,先谢过公子的慷慨!” 不管真的假的,趁着人家没后悔,赶紧应下来啊! 姚华这才像是如梦初醒,看着马文才的脸只知道笑,笑得有些傻乎乎的,让马文才越发不自在。 “那这事就这么说了。” 马文才有些落荒而逃般匆匆回应,“你们在这里慢聊,我还有事要找先生商量,少陪……” 说罢,走到陈庆之身前,伸手准备扯下颈项上的锦囊,将那蜡丸物归原主。 陈庆之大概知道他这般落魄还带在身上的是什么,将他的手掌一按,缓缓摇了摇头。 “你先别给我。”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正在和祝英台、傅歧两人聊天的姚华,给了马文才一个眼色,面色如常地说: “马文才,你跟我来一下。” 说罢,领着马文才就往厅外走。 厅外是一片修整的雅致的竹林,这医馆前面是药铺,后面却是住家,其中以一片竹林分割内外,显然建下这药铺的也不是什么俗人。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之处,陈庆之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来,面容一肃,问面前一脸茫然的马文才: “文才,你可知那姚华是什么来历?” 马文才错愕,以为陈庆之知道姚华的什么身份,比如说“获罪出逃”之类,正想说明,眼前却飘过姚华那张率真的脸。 一想到姚华,马文才就有些不自在,他那双无论何时都干干净净的眸子似乎就在哪里看着他一般,让他突然生出了犹豫之心。 罢罢罢,就算他在家乡杀了人放了火,却从未伤害过他们。非但如此,他还屡屡帮了他们,他在这时候揭了别人的老底,谁知道会不会给他惹来什么祸端? 子云先生毕竟是御史台出身,万一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