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这些一旦知道能留下来就看不清形势的蠢物本就看不上眼,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找不到由头发作,那人一口唾沫一啐,这些人的好日子就到了头。 那被啐的流民当场就按“冲撞士人”,在那客店外的长街上被追电用马鞭抽了十鞭,又用绳子捆了,送到了衙门里。 姜县令也正为流民闹事的事情焦头烂额,马文才送来了敢当面冲撞的刺头,姜县令也就索性放开了手,借着这个由头将那些闹事的、讹诈的、散布谣言的通通抓了起来,直接赶出了曲阿县,严明不但不再留作黄籍,也不许再入城。 唯有没有生事的,还算本分的那些人继续得以留在破庙和棚屋里,待验明没有借机生事之嫌,方才会登记入册。 这一来一去,就又删减掉一两百人,之前登记入册的、授田做录的又得重新再整理一遍,梁、祝二人经历了这几天的事原本就焦头烂额,现在又有些心灰意冷,颇受打击。 唯有马文才估摸着盘桓的日子太久了,也该上路了,抽出手去帮了一把。 马文才和这两人不同,他不是出于善心去帮忙的,所以对于那些流民也不见得有多客气,他本就冷傲,做书记的时候对方若有一句不甘之言,他就直接让别人出去换下一个,就把那人硬生生晾在那里,大有“你不听那就别入籍了”的意思。 偏偏他还带着佩刀佩剑的护卫,没人敢和他硬生生顶撞,那些人发现这年纪小的少爷不似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一般是个好糊弄的,几次想要浑水摸鱼不成之后,又琢磨出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好来,转而跑去好说话的梁、祝那边登记。 大概是在马文才那里碰了壁怕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去那两人那边的流民态度好的就差没卑躬屈膝了,梁山伯和祝英台之前为了哪个冒领哪个要求分上田的事情被折腾的不轻,乍一碰到这些人突然态度大变,竟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做的越发仔细。 这一边有意讨好万分配合,一边本就是有本事又有耐心的,效率就比之前也不知道高出多少,再加上有马文才的帮忙,只用了不到两天的功夫,就将所有的黄籍都入妥当了。 而陈庆之担心客店的态度,又担心之前闯过钱塘客店的那些穿丝麻的宵小会趁机混在流民里生事,对所有人出入的安全都越发在意,甚至请了姜县令的人和他的侍卫一起日夜在客店附近巡逻,所以这几天也满是疲惫。 但比起马文才、祝英台和梁山伯三人,却是要好的多了。 徐之敬自老杜自杀之后,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日日都去诊治病人的破庙里探望。 他是徐家之子,名头摆在那里,虽从不主动治人,但指出别人治病之中的错误却是可以的,别人也愿意虚心接纳意见,顺便学习一些高明的医术。 而且姜县令并没有这样处置过这么多病人的先例,原本想着不过花费一些钱粮,真的治起来才发现县里那些家底根本不够用,花钱犹如流水。 尤其是药材这东西,每家药铺开价都不一样,送来的药材也良莠不齐,徐之敬知道后,用徐家的关系联系了离这不远的延陵的药材商人,给这里送了一批急需的药材过来,也是按本钱卖的,算了解了这位县令的燃眉之急。 那姜县令因为怕了这些医者们开方子动辄就要人参鹿茸的,只好低声下气求徐之敬为这些病人看看方子,若有些不必要的药材就不要糟蹋了,他们县里也承受不起,此外还有些监管这些医者的意思。 毕竟这些医者虽奉召而来,却不见得真的就是来救人性命的,大部分还是因为这里有“生意”可做。 游方医者敛财的手段有时候比庸医杀人还要恶劣。 姜县令也是在老杜死后,才明白为什么那些流民情愿病死也不敢随便找医者治病,概因有许多无德的医者将小病说成大病,又将急病说成要养着才能好的慢病。 如此,一来可以骗取医资,二来大部分游方郎中不靠治病而靠卖药为生,有些病他非要用自己“独门”的方子才治,可那方子里动不动就是珍贵的药物,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甚至有人卖儿卖女救老子,结果最后才发现煮的不过是些烂树根之类玩意的事情。 有徐之敬在,这些人想用“独门方子”骗钱,也要看看自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