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捏着长箭就在指间转了几圈,哼笑:“我闭着眼睛扔都能中,想不准实在太难。” “那你就闭着眼睛吧。”怀玉顺杆就上,“青丝,给陆掌柜拿块遮眼的白锦来!” 陆景行:“……” 青丝当真照做了,他无奈地接过白锦遮了眼:“殿下真是执着。” 不是他自信,投壶这种公子哥取乐的玩法,他是打小就会的,不管跟谁比,回回都赢。因为他一根箭也不会漏。 白锦遮眼,隐隐能看见些光影,陆景行站直身子,捏着箭就是一掷。 怀玉惊了惊,瞧这准头,还真是要中,一旦中了一箭,那她就出去不了了啊! 心里有点绝望,她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强闯出府了。 然而,就在那羽箭要落进壶口之时,一粒石子儿横空而来,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气势,精准地打在箭头上。 方向一歪,那羽箭“啪”地一声就落了地。 没听见预料中的壶响,陆景行很是意外,掀开白锦看了看,皱眉:“你动手脚了?” 怀玉站在他身边,很是无辜地摇头:“没有。” 说话之间,她余光瞥了一眼庭院那头站着的人。 江玄瑾没看她,认真地盯着花坛里早已谢了的花枝,修长的手慢慢收拢,揣回了他的狐毛披风里。 收回目光,怀玉笑着扯了扯陆景行眼上的白锦:“你还有两次机会。” 陆景行满心不解,再看了一次铜壶摆放的位置,记准之后,盖上眼又投。 啪啪两声,两支准头奇好的羽箭,纷纷落在了铜壶不远处的地面上。 扯了白锦,陆景行瞠目结舌,李怀玉乐得差点跳起来,拍着手道:“上街!” “这不可能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没进?” “你手生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怀玉宽慰他,“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说完,欢呼一声就往外走。 陆景行皱眉看了那铜壶许久,最终无奈,拿了自己的披风,跟上前头那人的步子。 北魏各地之人都喜山茶花,于是特立了冬花节,定在山茶花开得最多的这天,供人赏花游玩。一线城这种荒芜的地方,已经好几年没过什么冬花节了。但今年倒是不一样,城中新开了许多的陆记酒楼书斋,更是有歌坊乐馆大开其门,庆贺佳节。 百姓有饭吃,河道也即将复流,种种喜事加叠,让街上热闹无比。 怀玉眼睛亮亮地看着四周的人,感叹道:“咱们刚来的时候,这儿的街上还只有黄土。” “是啊。”陆景行走在她身侧,替她挡着汹涌的人群,“托殿下的福,一线城活了。” 止不住地想笑,怀玉揉着嘴角,想矜持点,却实在是高兴得很:“丹阳长公主做好事了。” 她终于不是那个百姓口中只会为乱江山的祸害,若再出殡,就算依旧有人指着她的棺椁骂,也应该能有人替她说半句好话。 丹阳其实是个好人呀。 想起很久以前长安街上飘过的、写着丹阳之名的丧灯,她下意识地,又挥了挥手。 这回不委屈你啦! 陆景行看她一眼,扶着她往旁边的陆记酒楼上走:“人太多了,你上去听会儿书。” “好!”怀玉提着裙子就走,抱着圆鼓鼓的肚子,脚步难得还很轻巧。 酒楼今日的生意甚好,二楼上没多少空位,亏得陆景行预留了位置,让她坐在了离说书人最近的一桌。 惊堂木那么一拍,喧闹的楼上安静下来,瞧着岁数不小的说书人亮了嗓门就开始说,怀玉抱着小点心听得津津有味,陆景行不经意地侧头,就见又有客人上了楼。 江玄瑾冷着一张脸,找了空位便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