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居然有一天气冲冲地把我叫去,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老薛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就在这个训斥的过程中,我慢慢地听出了原因,原来是邝大年又找了老薛,说是我一直没有给他办理外用钱条。 我当时气得肺都炸了,立马把人叫来当面对质。邝大年来了之后,老薛三言两语就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家伙不认识字!钱条开来之后他不认识,一直和存折放在一起,就藏在贴身的口袋里! 这一下,老薛不好说什么了,只是问他在监狱里不是都拿到初中文凭了吗?为什么还不认识字? 邝大年告诉老薛,监狱的文化课,从脱盲班,到小学、初中,他一天都没有去上过!甚至连考试都是别人代考的! 面对如此强悍的人,老薛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之下,只是气愤地挥手让我们滚蛋。 出了办公室的门,他好像想对我说点什么。我那个时候心里还在生气,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只送给他一个字:“滚!” 本来我就是一句气话,哪想到一语成谶,邝大年真的滚了,永远地滚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在老薛和另一个警察的带领下出去外诊了,我那时还在车间兼着统计,不知道详情,只是傍晚送饭的忽然告诉我们:邝大年疾病突发,死在医院里了! 我震惊了!顷刻间就觉得心里好像缺少点什么,尤其是送饭的后面的话“听干部讲,医院的医生说他要是早一个月出去外诊,就能保住一条命,这个病完全是拖出来的!”让我一时间有种很深的罪恶感…… 邝大年无亲无故,后事很简单,仅仅一天就办完了。当我还没有从这个自责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的时候,指导员又把我叫去,交给我新的任务。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跑到值班室,本以为指导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责问我,但是他一开口,我才知道,我把所有的人都想得过于善良、美好…… “那个邝大年折子上还剩下多少钱?”指导员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废话。 我愣了一下,才赶紧说:“他原来有两千二百四十元,外诊开出去两千元整,现在还有二百四十元的零头。” “那够了!”指导员点点头说,“你去百货站,用这二百四十元钱,给我和做考核的李干事,一人买一只好一些的钢笔,就照着这个价钱买!”说完他他又补了一句,“他妈的!你们队长把公家的钱看得和私人的一样,连给我们两个人买只钢笔都舍不得,我不可能自己出钱去买吧?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迅速去把这件事办好!” 我听完这话,一时间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办公室里忽然间发现指导员的那张脸是如此的狰狞…… 该来的总会来,报应就像太阳,即使用全世界的泥土压住它,也会上升到天空。这一天终于来了,和我预想的一样,又不一样..... 一个周一的上午,我正在整理最近的一些账目,就听见楼下有人喊我到办公室。 中队干事便无表情的说:科室里有人找你,在二队会议室。 我努力的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我发现这是徒劳的,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我知道,事情很严重了。 原因很简单,如果不然,就凭我在分监区的根基,他最起码会给我透漏一些消息,至少可以告诉我是谁来找我。他现在这样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就是怕连累到他自己。 凶多吉少!我隐隐约约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二队就在隔壁。去往二队的路上,我的心情和很多次预想过的不一样,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