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愁我干什么?” “愁你嫁不出去!” “……”程怡回不了嘴,将祸水东引,“旷旷明年高考,你不愁他?” 程奶奶笑眯眯地说:“我们旷肯定考最好的学校,我愁他作甚。” 当时水面风平,春夜初醒,程旷以为这样的时间还有很长,然而变故就像融化的软雪糕,扑通一声,冷不丁拦腰折断。 周末下午程旷坐车回去,在车站碰到了方鹏。天山童姥爷神色匆匆的,好像有什么要紧事赶着去干,走路都在低头看手机,直接撞到了程旷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方鹏捂着脑袋道歉,一抬头才发现是熟人,“哎哟是你啊学霸!” 程旷对着大鹏那张娃娃脸,好容易在“大鹏”后面添了个十分违和的“哥”字,结果这位大鹏哥就像见了救星似的,毫不见外地拜托他帮忙做事。他说:“我在夜市摊那个蛋糕店订了蛋糕,正好你要经过,顺便帮我去取一下,取完直接带回去给炮哥儿就行了。” 当时方鹏没多说,程旷也没问,直到在蛋糕店拿到了东西,程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给方鹏打了电话,问:“这是给炮哥儿订的蛋糕?” 方鹏有些纳闷道:“是啊,你不是还赶回来给他过生日呢吗?” 程旷:“……” 他拎着蛋糕回去时,章烬家的院门是开的,杂毛儿安静地趴在狗窝边晒太阳,看见来人,它懒洋洋地晃了晃脑袋,仍旧八风不动地趴在原地。章烬背靠着墙,佝着上半身玩手机,程旷进来时,沉迷游戏的炮哥儿半点反应也没有。 直到程旷把蛋糕盒搁在石墩子上,章烬才慢吞吞地掀起了眼皮,然后就愣住了。 “我操,是你啊。我还以为进贼了呢。”章烬扫了窝里的杂毛儿一眼——有外人进来,这蠢狗居然没嚎。 程旷说:“想多了,你这儿有什么可偷的吗?” “有啊,转头看这儿——” 程旷看过去,却见章烬指了指自己:“我。” 程旷笑了一声:“你能要点脸吗?” “不能,”章烬看着他说,“你不就是来偷我的吗?” ……算了,他过生日。程旷决定容忍傻炮儿一回,把刻薄话收回去了:“炮哥儿,生日快乐。” 章烬有些意外,眼神掠过石墩子上的蛋糕,挑剔道:“只有蛋糕没有礼物?” “蛋糕是大鹏订的。”程旷说。 章烬:“……”敢情连蛋糕都没有! 程旷问:“你想要什么?” 程旷自己的生日都没庆祝过,更别提给别人过生日,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 章烬原本也没想过要礼物,以前都是跟胡淼他们几个随便吃一顿、闹一闹就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跟程旷一块儿就想搞点特殊化。 其实有个念头折磨章烬很久了,但他斟酌了一会儿,说:“暂时没想到。” 程旷嘴角弯了弯:“挺无欲无求的啊。” “放屁,想要的太多了,这会儿还在加载中呢。”章烬把蛋糕盒拎进了屋里,一边给方鹏打电话一边说,“我让胖子先订个座,等会儿出去吃饭。” “那我先上去了,”程旷走到铁门边,又补了一句,“礼物你想好了来告诉我,给你留门。” 章烬听到“留门”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他揣着心事,三言两语跟方鹏打完了电话,才做贼似的蹲回了石墩子前,低声问杂毛儿:“干还是不干?” 杂毛儿理解能力有限,木然地偏过头,把脑袋埋在爪子上蹭。章烬问也是白问,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钢镚儿,心说:花面我就—— 啪。旋转过后,钢镚带花的一面盖在了石墩上。 “……”这玩意儿一身铜臭,一点也不准。 章烬一巴掌盖住了钢镚,仰头盯着二楼阳台,咬着牙下定了决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