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澄坐到他近前,端详他片刻,抚了抚他面颊, “这次不能前去赈灾,又闹脾气了吧?” “看出来了?”原冲笑道,“心里的确是不痛快。” “观潮是为你好。你的旧伤,真禁不起总在风里水里的天气。” “知道。”原冲叹息一声,“其实,他又何尝禁得起?只是,这种大范围涝灾的事情,他只能亲力亲为:信得过的,还在培养,能力不济;有能力的,又有私心,派出去的话,不定哪个环节出岔子。更何况,这种事,也没人愿意去。” 李之澄也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尽力打理好帝京这边的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自然。” . 连绵不休的大雨,使得帝京一些路段积水,情形严重的,积水深度能将人没过。幸好巡城的五城兵马司军兵知情后便告知工部,双方合力疏通水流,多说三两日,道路便恢复如常。 而在这样的天气里,街头行人自然骤减,大多数都留在家中,等候雨停。 徐幼微唤来陪嫁的庄子上的管事,询问情况,得知田地因着地势好,倒是没被淹,但偶尔发作的狂风暴雨,已将庄稼摧残得不成样子,今年能有往年的两成收成就不错了。 “这是没法子的事。”她反过头来宽慰管事,“人最重要。你们的住处可有漏雨坍塌?” “没有,没有。”管事忙道,“庄子上的正房,小的每日带人查看,并无不妥,只是后罩房、倒座房有漏雨之处。等天气放晴了,小的请工匠修缮。” 徐幼微笑着点了点头,取了三十两银子给管事,“你且先拿着这些银钱。当下的、日后的事情,你看着打理,不够了再来找我。” 管事忙推辞,“不用,等雨停了,庄子上留下来的蔬菜瓜果就能卖出去,到时候,小人挪用那些银钱应付日常用度便是。” “拿着吧。”徐幼微笑道,“手里有银钱,心里才有底气。庄子上的日子,今年着实要辛苦一段了。” 管事这才接下银子,谨慎又周到地道:“小人不会乱花的,都会在账上记清楚。” 徐幼微另外赏了他二两银子,笑着端了茶。 她如此,别人的情形也是大同小异。靖王妃见到她的时候,道:“我手里的田产不多,王爷却有三个先帝赏赐的皇庄,今年都要入不敷出了。” 徐幼微叹气,“我们孟府婆媳四个、原府婆媳六个,都是这般情形。只是,我们到底好说,拆了东墙补西墙就是了,好些人可就指着庄稼那些进项呢。” “谁说不是。”靖王妃道,“再过一两日,该疏散钱粮给百姓了。”停一停,笃定地道,“孟府早就准备好了吧?” 徐幼微颔首,诚实地道:“宁可信其有的事,太傅让府里提前储备了粮食。” 靖王妃也坦诚相待,如实道:“钦天监那边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王府也做了些准备。眼下,就等你和太夫人牵头了。” 徐幼微就笑,“一起吧。这种事,争个第一第二又有什么意思,能帮到人最要紧。” 靖王妃深以为然:“也是。” 帝京周边的消息陆续传来: 不少地方灾情严重,当地衙门事前建造的收容之地根本容不下那么多灾民; 连日的大雨、暴雨,全然淹没了一些地方百姓的庄稼地、房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