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停,回眸望向他。 只一个回身的工夫,她面上的笑意已化作嫌弃,目光冷冰冰的,无一丝温度。 老太爷身形一僵,继而跌坐回椅子上,下一刻,便觉得喉间泛起一股腥甜。他拼尽全力,压了下去。 已经是生平唯有的狼狈,决不能再有更狼狈的情形——被个小丫头气得吐血?那怎么成? 只是,他能忍下,老夫人却不能,径自晕过去了。 . 回府的路上,徐幼微思忖着逢氏为何介入这种事。 虽然私下里接触不多,但她看得出,逢氏是聪明人。逢氏进门之后,府中没少出事,东院、西院水火不容的情形,任谁都能看出来。 要知道,孟文晖的世子爵位、差事都没着落,单说这一点,便能看清孟观潮打压长房的意图。 再就是逢舟的事,逢氏嫁进来与否,都是相同的结果。 那么,逢氏必然已经明白,嫁入了一个火坑。 如此,协助孟文晖与徐家来往,恐怕不是为了做贤内助,而是寻找机会脱离孟府吧? 情有可原,只是,逢氏不该利用她,也不了解大夫人。 这次是没办法如愿的。 再就是孟文晖,他找自己说那些混账话,只是一时头脑发昏、不甘么? 不见得。 他要的,兴许就是她知会观潮,从重惩戒。 如此,之前大老爷唆使官员弹劾太傅的事情,是不是就能说得通了?——太傅逮住机会就往死里整治侄子,又不给前程,由来已久,长房如何能不与他反目?是,百善孝为先,但有孝心之余,也得看顾儿女吧?——人之常情。 再仔细回想孟文晖的言行,既不是前世的没脑子,又不是今生沉淀之后该有的沉稳内敛——最起码,他可以并应该点到为止,言辞更隐晦一些。 那么,他的用意就很明显了:只要她与观潮提及此事,就有可能被观潮猜忌,定会影响夫妻情分。于是,他就算再被从重惩戒,心里也是愉悦的:我过得不舒心,你孟观潮也不会顺心。 可惜,她不会让他如愿。 . 丫鬟通禀,四夫人来见,大夫人很是意外,命人当即将人请到宴息室。 落座之后,徐幼微懒得寒暄,径自道:“大嫂,我来找你,是不想将一些事情闹大,请你给我个交代。” “什么事啊?”大夫人敛容正色,“四弟妹只管说。” 徐幼微便将孟文晖找自己的事情说了,又说起逢氏:“我回了一趟娘家,问过我祖母,她老人家说,逢氏总是派人打点她身边的下人,下人被收买,少不得顺着逢氏的意思胡言乱语。”不是她维护祖母,而是徐家根本就不能承认这件事。 大夫人如置冰窖,满心恼恨:怎么就没看住文晖和逢氏?眼下这祸事惹的……老四要是听说了,不打死文晖才怪。 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强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四弟妹是何主张?” “我能是什么主张?我已经气极了。”徐幼微神色淡然的看着大夫人,“我是性子绵软,可是,这是关乎我名节的事,若是传扬出去,以讹传讹,不定闹成什么样。我少不得要认真追究。大嫂不给我个交代,我定要查到底,到时你再护犊子的话,我娘家夫家都不偏袒,让两家人到公堂对证。”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大夫人想到文晖为徐小五做过的荒唐事,就已没了七分底气,加之逢氏又是门第、出身都是她看不上的,料想着定是做了儿子的提线木偶,就恳求道,“这样吧,你就说,你想怎么整治他们,我全依你。” 徐幼微反问:“你能做主?” “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文晖被提及,他便已是犯了错。”大夫人道,“你不用顾忌这些,大老爷也不会反对。” 徐幼微却道:“我只是请你给我个交代。如何处置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