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悬在了明夷喉颈处,一滴血珠缓缓溢出。 “你可知当我真正的徒弟学习剑术,要面对些什么?”盖聂淡然的问道。 剑尖锋锐,只需一霎便能取明夷性命。 明夷不闪不避的微微一笑,说道“不知,但路漫漫其修远兮,明夷自当上下而求索,百死而无悔。” “还算有些胆量。”盖聂将长剑放回剑鞘,又说道“你同我南下楚国,大梁的贵人生活,便再也不会有了。” “师叔的府上再好,也非我所求。”明夷说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如果明夷当真留在大梁,那活成怎样便全看龙阳君了。 哪怕这一年来的相处,知晓龙阳君哪怕不提其人品,即便看在师兄盖聂的面子上,也会好好待自己,明夷也会感到隐约的冷意。 寄人篱下,生死一念掌握于他人之手。 这种生活明夷已经过了很多年,她迫切渴望着能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不依靠任何人也可以活下去。 如果跟随盖聂走,至少有机会,有机会把握自己的命运。 盖聂没有再说话,迈着稳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过明夷身边,黑色的衣角像玄铁般坚硬不可摧,走进他自己的卧房中。 “回去准备,三日后启程南下。” 盖聂的声音遥遥传来,明夷一点点放松自己绷紧的脊背,才发现手中的汗已经湿了掌心。 三日后,大梁城南门。 一匹漆黑的修长骏马正不耐的打着喷嚏,它在马棚里呆了整整一年,极度渴望着在城外驰道上狂奔一场,被主人反复摸着脑袋安抚了好几次后才平静下。 龙阳君独自一人前来送行,为了防止引人耳目,头戴斗笠遮住容颜,只有声音传出。 “明年五月出使赵国,师兄可要记得早去早回,以免耽误。”龙阳君叮嘱说道。 “我去拜会一下春申君,再看看楚巫便来大梁,师弟放心便是,我何时耽误过事!”盖聂微微不耐烦道。 “呵,师兄何时耽误过事?”龙阳君冷笑一声道“当初师傅还在时命你我二人抄书,你我约定好轮流出去,你先走,口口声声说出门玩乐半个时辰便回来,让我替你遮掩一二,结果呢?整整一个半时辰才回来!书全是我抄完了。” “十年前的事,师弟都如此记挂,当真小气!”盖聂恼羞成怒道。 龙阳君“呵呵。” 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讽刺的轻笑里了。 盖聂黑着脸翻身上马,不再多言,拱拱手权当作别,身旁一匹健马上,明夷一身褐色短打,黑发在头顶上挽成发髻,一副未曾加冠少年郎打扮。 “师叔,再会。”明夷效仿着师傅的样子抱拳说道。 一声轻喝,两匹健马沿着驰道远奔而去,激起路尘眇渺。 “师傅,我们去码头?”明夷一边专心控马一边大声说道。 明夷一直会骑马,只是不熟练而已,如今在驰道上狂奔,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大梁两百里外就有码头,黄河支流在那里顺流而下,一路进入楚国,流过陈都、巨阳、寿春等城,如果在那里乘船而下,比一路骑马奔波方便的多。 “不行,乘船沿着水路入楚国太过安全了,我们骑马走驰道入楚国,这样遇见的盗匪多。”盖聂说道。 明夷“……” 盖聂即便是在驾马狂奔中,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