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出云醒来的时候,屋里暖烘烘的正烧着火炭,外室的窗户开着通风,叶浔显坐在风口有些冷,便将桌子和棋盘团蒲都搬了进来,就坐在内室的铜炉边。 铜炉这东西在南荒是极为少见的,十几年不定能用上一次,按照叶浔的作风,这铜炉应该也就是这两日熔铸好的,就为了应付这突然入寒的天气。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叶浔举着黑色的棋子落子不定,眉都不抬地说道:“你若是想早些去投胎,桌子上放着刀自刎切腹皆可,总是要比你去寻叶景润被主母活活打死要利落痛快。” 叶出云没理他,提着茶壶倒了杯热水,左脸依旧隐隐作痛,但她也只是微微颦蹙了一下眉宇,走到叶浔对面的团蒲上坐下,看着摆开的棋局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如何能救他?”叶出云也没废话,问得直白又直接。 叶浔轻笑了一声,抬眸睇了她一眼:“你脑子没被叶连楚一巴掌打坏吧?我怎么知道如何救叶景润,我要是有这能耐,何至于被叶连楚那混账骑到头上去。” “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不早点滚?” 叶出云放下杯子,伸手摸了一下刺痛的脸颊,指尖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是雪蓉膏的味道。 “真是无情无义,你眼里就只看得到叶景润一个人?”叶浔落了子,将她放下的杯子拿到手中,将杯内的茶一口饮尽,“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来,你早被人拖到刑房去受鞭刑了。” “我的事你少管。”叶出云冷声道。 叶浔脾气并不太好,嫌弃地横了她一眼,气道:“你以为谁想管你的破事!” “你和叶景润被刺杀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浔将捏在手中的棋子啪地一下砸进棋盒内,目光如炬地盯着叶出云的表情。 叶出云缄默不语,起身走到铜炉边,拿着烧红的铁钳回头指着叶浔,眼底是深海一般的冷寂:“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跟我废话,杀了你。” “你有本事去跟连楚横!”叶浔脸色发冷,沉沉地盯着她,“若不是叶景润和我护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叶出云放下铁钳,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就算没有你们护着,我也不会死。连楚那废物,我早晚会杀了他。” 叶浔想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她头上,但看着她倔强的脸,又觉得自己何必跟头倔驴较劲,最后还是咬牙忍了她的恶语,没将手里的瓷杯命中她的脑门。 不过叶浔心底是清楚的,若不是叶出云喜欢叶景润,故意装出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这丫头会是个极狠辣的人。府里的人都不太重视她,因为叶景润一人便夺去了他们同辈人所有的光华。 叶景润是叶氏一族的至宝,以后将会被献给月神的男人,若是叶景润能得月神垂青,叶氏一族至少还有千年荣耀可言,就算叶景润没能成为月神的侍从,得到月神指引也会庇佑叶氏五百年。 有叶景润这样的人在,叶出云其实可有可无,而且她自出身起便被族老判定为根骨有限,寿龄甚至只有三十。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