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又道:“有两点你们要注意一下。第一,一条胡同里连死两个人,想必邻居们都警觉了,半夜单独去茅房的可能性不大。凶手再想杀人,说不得会换地方。” “第二,埋伏的地点不好找,你们天黑时再去,在斜对面的小胡同里候着即可。” …… 罗清身手不错,老郑没再找别人,俩人在街边买些零食,雇辆马车出了北城门。 在北城门下车,二人慢慢溜达过去,到案发地时天就黑透了。 胡同里安静下来,几乎无人走动。 二人在大胡同里逛了一遍,确实没发现合适的落脚点,便依司岂所言,在第三家斜对面的防火小胡同里歇了脚。 老郑是办案老手,不带背着吃食,还带了两个蒲团。 二人穿的厚,天气也不大冷,席地而坐,一边瞄着胡同外,一边吃起了小零食。 这一等就是大半夜,子时都过了,依然人影不见,便是上茅房的都没有一个。 老郑取出酒壶,呷了一口酒,压低声音说道:“照我看呐,这事不大靠谱儿。哪有那样的事,鬼上身我觉得更可信些,可惜老郑还没见过。” 罗清拢紧袖子,靠在墙上,说道:“虽说小弟也不大相信,但小弟知道,纪大人从不是瞎说的人。” 老郑道:“行吧,干咱这行的,等一宿等不着啥也是常事,咱慢慢往后看着就是。”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跟罗清争了,大家用事实说话——说白了就是不信纪婵。 “行啊,往后看,赌十个大钱的彩头怎样?”罗清对纪婵有信心。 老郑笑着踹了他一脚,“你小子又不穷,那么抠唆作甚,要赌就赌一百的。” “好,就一百。”罗清笑了。 四更更鼓敲响后,老郑耐不住了,上下眼皮总打架。 他打了呵欠,“这时候是大家伙儿睡得最沉的时候,几乎不可能有人出来了。你要是忒困,就眯一会儿吧。” 罗清是下人,可一直在司岂身边生活,日子过得讲究,在这种地方绝对睡不着。 他让老郑睡,自己先守着,在小胡同里来回徘徊。 大约走了十几趟,他也感到了一丝困意,正要靠墙上休息休息,就听前面传来“吱呀”一声门响。 这个声音很耐人寻味,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屁,不敢放,又憋不住,只好夹着慢慢放的感觉。 罗清觉得自己这个形容很贴切,得意地扶着墙站起来,然后,捂住了老郑的嘴。 老郑醒了,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胡同外隐隐传来脚步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万籁俱寂的村子,此刻的呼吸声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那人一直在走,二人怕弄出响动,索性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 脚步声先是变近,随后又渐渐远去了。 老郑在罗清身后轻推一下,示意他起身跟上去…… 二人蹑手蹑脚地走到胡同口,便见一个身材不高且纤细的男人朝东边胡同口去了。 那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哈,朱二一到这时候就躲了,让老子替他受着,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老子呢?” “那朱大早就该死了,等老子抢下这身体,一定宰了他。” 彼此的距离不算远,他的自言自语罗清听得清清楚楚,一双眼睁得老大。 老郑捂住了嘴。 虽然一切还不确定,但仅凭这几句话就可以证明纪婵所说八九不离十了。 他被刷新了三观,一时无所适从。 前面的人离开胡同,二人谨慎地跟了上去,随后见朱二拐进了另一条胡同。 老郑此刻对司岂和纪婵佩服得五体投地,再没有其他想念,只想好好破了这桩奇案。 月色很淡,胡同又是笔直的。 二人在胡同口就能看得到整条胡同的情况。 胡同里依然没人,朱二一直在往前走,在尽头拐了弯。 他二人便径直往前,果然在前面胡同里发现了他的身形。 罗清心道,朱二跟前面的人应该不会很熟,再加上才死了两个人,就算当真遇到上茅房的,只怕也不那么好动手吧。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远远地看着,直到朱二进到一个没有大门的院子里。 老郑道:“不好,我先过去,你慢慢来,见机行事。”他大步跑了过去。 罗清等他走远了些,才缓缓跟上去了。 朱二进的是打头一家,房子有些破败,房山挨着一个小土包。 老郑赶到时,朱二正在用柴刀别上房的门栓。 他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