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流动。 赵思月又哭着说道:“娘啊娘,你快点起来呀!别睡了,宇哥儿还在找你呢。” 小丫受不住,“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纪婵眨了眨眼,一串泪珠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滑了下去。 一个被家里保护得极好的女孩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失去所有依靠,成了一家之主。 这副重担担子来得太快,也太残忍。 纪婵用袖子擦了泪,劝道:“赵姑娘,你这般伤心令慈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好你自己,照顾好你弟弟,料理好家里的一切。如此,他们才能走得安心些。” 赵思月不知想到什么了,转过身又跪了下来,“纪大人,司大人,我母亲只是体弱,怎会突然病重,是不是她也被人谋害了?” 纪婵道:“如果令慈体弱,又遭受这样的打击,一时承受不住也是有的,我……” 赵思月打断了她,“不可能!家母一向坚韧,有我和宇哥儿在,她就是再难也会撑下去的,一定有人害了她!” 小丫扶住赵思月,也道:“纪大人,我家姑娘说的是……” 周妈妈泪如雨下,也开了口:“姑娘,太太确实是病重去的。纪大人是男子,若当真看了太太的遗体,只怕九泉之下的太太难以安息。” 赵思月狠狠地瞪她一眼,喊道:“不行,我娘走的蹊跷,必须验,纪姐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呀。” 她膝行两步,抓住纪婵的防护服,雪白的孝服上沾满了泥土。 “好,我会帮你,你快起来吧。”纪婵刚才就要答应她的,只是被她打断了,“你先出去,结果出来后我会亲自告诉你的。” 周妈妈垂下头,两只手缩在袖子里,袖口微微抖动着。 司岂冷眼打量着,待赵思月一行出去后,立刻把老郑三人派了出去。 纪婵没注意那位妈妈,但注意到了司岂的安排,心中知道有异却也没多问,同小马一起,脱下了赵宏远的寿衣。 虽然冰镇与冷冻的效果相去甚远,但尸体总的来说保存得还不错。 小马剃了头,露出五块擦挫伤,他仔细检查过,说道:“师父,后脑上的两处创口有生活反应,从创口大小看,不足以致命,其他三处没有生活反应,乃是死后击打所致。” 纪婵道:“单从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赵大人确实为人谋害。” 她一边说,一边检查了赵宏远的尸体外表征象:眼结合膜有片状出血,皮肤“鸡皮样”,局部有收缩,口唇、指甲青紫,因为尸体存放时间太久,手足角质化皮层成套状脱落(像手套袜,称溺死手套和袜套)。右手有伤,第五掌骨颈骨折,这是典型拳击手骨折。骨盆两侧、膝盖,脚踝都有淤血。 检查完尸体表面征象,纪婵说道:“赵大人生前打过一个人,此人伤得很重。” 陈征说道:“晚生听说管钱粮的师爷打捞赵大人时手掌受了伤,到现在还没好。” 纪婵道,“看来赵大人的死,他也有参与。” 尸检进行到这里,基本上可以确认,赵宏远乃是被人打伤后丢进澄江,导致的溺亡,确系谋杀。 死因明确,事实清楚,犯罪嫌疑人昭然若揭,为死者家属考虑,她没有进行全方位的尸检。 再看赵太太。 赵太太过世两天,尸体保存完好。 她确实体弱,身上的脂肪极少,有油灯耗尽之相。 纪婵在脱掉赵太太的衣裳前,仔细看了她的脸,取出一张手帕,擦掉傅在上面的厚厚一层粉,发现赵太太面颊有青紫,口唇也是青紫色。 再看眼睑,上面有明显的出血点,用镊子把嘴唇打开,发现嘴里亦有出血。 司岂在一旁看得分明,说道:“果然死于谋杀,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被被子一类的软物捂死的。” 纪婵叹息道:“一家子落入贼子手中,两个孩子能活下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司岂点点头,说道:“余大人,赵太太手里有没有账本一类的东西?” 余大人没想到赵太太也是死于谋杀,咬牙切齿地说道:“居然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杀了人!” 司岂道:“如果由管事妈妈下手,的确神不知鬼不觉,余大人不必过于自责。” “你说的是,为老赵夫妇报仇才是正经,自责有个鸟用。”余飞气狠了,竟骂了句粗话。 “赵太太与本官不熟,就是有账本她也未必敢贸然给本官,等下问问赵家姑娘,让她找找。” 司岂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样的确稳妥些。” 余飞见纪婵二人开始收拾,便道:“司大人,还是出去说话吧,这个臭味着实让人受不了。” 司岂看了看纪婵和小马。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