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兴趣,日后发现这样的尸体时,我可以……” 男人脸色一变,摆手道:“不,不可以,算了,在下只是随便问问。” 纪婵笑了笑,什么随便问问,分明是来出难题的。 “还有问题吗?”她负手而立,行止洒脱,唇角勾起的自信一直都在。 “纪大人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讲这幅图,我等又不行医,就像刚刚这样讲讲验尸就好了嘛。”一个青年人笑嘻嘻地问道。 纪婵挑了挑眉,“这位大人,不会走就想跑,可是会摔跤的哟。” “比如之前我经手的一桩案子。死者死于心脏病,死后被分尸。如果不懂人体器官的正常形态,仵作就会误以为此人死于谋杀。再比如,你的马车行走在大街上,一个行人忽然在旁边倒下了,之后你的马车压了上去,如果懂我即将讲的这些,你可能就不会因此遭到污蔑。” “这……”那人无言以对,倒也豪爽,一拱手,“纪大人言之有理,是我狭隘了。” 纪婵正色道:“仵作是替死者伸冤、伸张国法正义的关键一环,应该力求少出错或不出错。不然,要么死者冤死,要么活人冤死,诸位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人,想来都不希望发生这等惨事。” “诸位可以看不起仵作,但千万不要因此小瞧了仵作所做的一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验尸是一门极为严谨的科学。” “言之有理。” “皇上让纪大人开这么一门课,着实圣明。” “确实确实。” …… “科学是什么?”有人扬声问道。 又穿帮了。 纪婵心里一沉,看向司岂,后者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勉强一笑,“科学,嗯……科学就是符合规律的,就像太阳东升西落、春夏秋冬更替一样的规律。” 司岂点点头。 他不必再欺骗自己,可以确认了——纪婵掌握的东西,应该是超越这个时代的。 她以仵作这个职业为荣。 她绝对不是纪婵。 即便原来的纪婵改掉了那些浮躁、虚荣、算计的小缺点,也不会发生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这里,司岂感觉心脏处狠狠疼了一下。 原来纪婵真的死了,就死在那个夜里。 听说陈榕夫妇去归元寺是为求子,想来也是因果报应吧——就算纪婵死于自杀,也与他们陈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若有机会,还该教训那对母女一二才是。 他定定地看着纪婵,她在归元寺放过陈榕是因为律法,那么如果有机会,她会不会为真正的纪婵报仇? 罢了罢了,那件事他也有责任,由他一并处理就好,又何必指望她? 更何况她带着孩子,与陈家对上既没有胜算可言,还会连累孩子…… 司岂思忖着,纪婵已经开始讲课了,教鞭指点着挂图侃侃而谈。 在这个时代,除学习针灸的大夫们,老百姓对人体的了解普遍很少,纪婵的这堂课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一时无法直视某些器官,却又对纪婵讲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课堂里讲的热闹,外面偷听的人也听得认真。 胖墩儿明明没有窗户高,却非要跟纪祎学,塌着腰扑在墙皮上。 他歪着头,得意洋洋地问纪祎:“小舅舅,我娘厉害吧?” 纪祎当然与有荣焉,重重点头,“姐姐厉害得很!” 然而,只有纪祎夸,胖墩儿得不到满足,他扭头看向身后的闫先生,“闫先生,我娘厉害不厉害?” 闫先生摸摸胖墩儿的小脑袋,真心实意地说道:“着实厉害,内容精深,语言诙谐,通俗易懂,你母亲是有大智慧的人。” 胖墩儿一下子挺直了身板,插着水桶腰就要放声大笑,却被反应机敏的纪祎一把捂住了嘴。 “嘘……” 胖墩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挪开纪祎的手,“小舅舅我不笑了。闫先生,学生的肚子蹲饿啦,我请你吃烧鸡可好?马记烧鸡最好吃啦!” 闫先生不舍看了看窗户,但在这里待久了也确实不合适。 “走吧。”他带着一大一小离开窗下,朝院门走了过去。 才出门,就见三个男子迎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容貌娇美的少年说道:“表妹,四表哥,这样真的行吗,三表哥也在里面,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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