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语试探,都不难应付的。 会所内的空调有点凉,许多颜穿了一件长袖外套遮掩手腕上的青肿,倒也并不违和。他乖巧坐在邝夫人身边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他以为她是在看那位球技高超的教练打球,后来才意识到母亲的眼神有些涣散迷离,并无焦距。 许多颜的印象之中,母亲很少会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不加防备的样子,心一软,终于还是打破了僵局,主动问道:“母亲,您又为什么不开心了?” 邝夫人将目光慢慢收回,定睛看着儿子,表面看起来已经恢复常态,内心却不免依然惆怅担忧。当年儿子出生的时候,就被誉为有史以来颜值最高的男婴,长大了也依然没歪,这容貌男女老少通杀。可儿子逆天的颜值难道是牺牲了智商换来的? 他从小学习成绩不好也就罢了,最近还脑子热的要玩什么恋爱的游戏。珍妮李的教训还不够么?若不是她生的儿子,她早就不想管了。 “我刚才有点不舒服,你扶我去vip休息一下吧。”邝夫人柔声吩咐了一句。 许多颜浑身一凛,内心忐忑,知道母亲这是要单独“教育”他了。 母亲在人前一贯给许家父子留足了脸面,可是没外人的地方,父母对他一贯的严苛。没办法,他自小就不是父母期待的那种聪明伶俐的孩子。尤其有姐姐许多慧的衬托,他更是被比的一无是处。 他不止一次自我怀疑过,他是不是父亲的亲儿子。父亲那样聪明果决,怎么半点智慧都没遗传到他身上?母亲也是柔中带刚颇有手腕。心细如发举一反三的。而他呢,记性差忘性大,别人学一次能懂的事,他三五次未必能看明白,更别说掌握诀窍。连说话走路都比同龄孩子晚半年,差点被送去“特殊”学校。 后来他偷偷测过智商,秦恳郝景都是120左右,比国人平均数略高。而他的智商只有107,在国内常规应试教育的体系之中只能说勉强够挣扎而已。若不是家里有钱能上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的那种十五年一贯制国际学校,周遭环境都是真外教说英语授课,连家里佣人都请菲佣,他外语水平也肯定达不了标。若按照国内升学路径,以他的学习成绩能否考得上高中都两说了,根本不可能去藤校留学。 他唯有比别人都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在学习上不掉队。在各种场合都故作深沉,多听少说,由着秦恳和郝景为他打理那些俗务,免得被分散了心神,耽误了学习。 “颜颜,你在x大的课业如何了?哪一门吃力就早点请教授开小灶,国内教授工资低,照着欧美专家那种开价,没有谁会推辞的。”进入vip休息室内,邝夫人第一句说的是这个。 老生常谈啊聊学习,许多颜早已经习惯,捡着母亲爱听的话敷衍了一顿。 “刚才认识的那四个姑娘,有瞧上的么?”邝夫人接下来一般都是这个,关心一下儿子的感情生活。 许多颜摇摇头,实话实说道:“母亲,我不是那天和您报备了吗,我看上了x大的一个同学,正与她交往呢。与刚才那四个一比,我觉得除了家世之外,还是她更好。” 邝夫人加重语气说道:“可家世匹配才是能结婚的条件。” “交往,又不是真为了结婚。我还年轻,恋爱也没有成功经验。本科没毕业,将来肯定还要读个硕士之类的,再正经考虑成家不行么?”许多颜油腔滑调的推脱。 “傻儿子,你以为母亲着急给你找老婆是为什么呢?”邝夫人终于还是开口触及这个深层面的拷问。 “结婚生孩子呗,我懂。是爸嫌我傻,觉得不放心将来把家业传给我,想再多制造点选择。”许多颜将自己思考了许久的答案说出口,也只有对亲妈,他才敢这样毫不掩饰的发出质疑,“如果我完全失宠了,您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到手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一旦沾染了,您戒不掉的对不对?因为我这种不成器的傻儿子,毁了您的基业,您不甘心是不是?好在我长的还行,娶个足够有背景的女人,巩固一下我在许氏家族中的地位,总还是可以提升一些价值……” “住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邝夫人大声呵斥了一句,如果手边有东西,早就暴躁的扔这傻儿子脸上了。 许多颜却昂首挺胸,并不退缩,既然都敞开了一道口子,他就要将自己心头的憋屈全倾倒出来:“早不是封建社会了,男女都一样的,还真有皇位等着儿子继承啊?我姐或者她生的孩子不是一样的?为什么非逼我呢?每年您和爸都去看我姐,就还是没绝了这个念头对不对?” 邝夫人虽然是坐在沙发上,却没了刚才的仪态万方,而是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瘫软依靠着靠背,幽幽长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榆木疙瘩。既然今天故地重游,那我和你讲个事吧。听完了,你自己品品,你爸是不是真嫌弃你。” “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