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傅星永远记得那天。 那天万里无云,葳蕤蓊郁,绿意舒展,和煦的风吹动教室外的法国梧桐。 铃声响起,考试时间到。 傅星走出考场,像只雏鸟归入考场外等她的傅朗怀抱。 他们对望着,欢喜地说着考场里面的事情,平凡的像世间万千人。 兄妹俩默契地选择回家。 因为还有件大事要做。 日暮西沉,火烧云美得惊人惊叹。傅星透过视野开阔的前挡风玻璃,指着天际。 “哥哥你看,好漂亮。” 傅朗也看到了,但他要专心开车,不能和妹妹一起欣赏。 “很漂亮。”傅朗道,“但是你给我坐好,我看不见倒车镜了。” 傅星乖乖坐好,还要说他:“哥哥你好没情趣。” “哥哥有情趣,但是哥哥要开车。你不想知道安全气囊长什么样吧?” 傅星嘻嘻笑,今天哥哥的心情是真的很好,都开始和她开玩笑了。 傅朗心情好,无关其他。 而是母亲临去世前千般万般叮咛嘱咐,傅星和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相连,一定要照顾好星星。 今日傅星结束高考,也算是她人生一段里程碑。 走出高中那一天起,她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晚间饭后,傅朗在客厅佛堂供着母亲牌位的地方,拉着傅星跪下。 他点燃三柱线香给傅星,又给自己,兄妹俩高举过头顶,连拜三下。 “母亲。” “星星……高考完了。” “今告母亲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不孝儿……傅朗。” “傅星。” “顿首、再顿首。” 凡有大事,兄妹俩必定烧香给母亲。 翟月希去世很多年,走时傅星还小,可她从未在兄妹二人心中磨灭。 那是一个聚集全天下所有温柔、体贴的女人。 她和傅筠结婚很多年,商业联姻,感情为零。 可她还是成为一位好妻子、好母亲。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这样无爱而平淡地过下去。 直到那一年,傅筠对傅朗做出了天理难容的事情。 猥亵亲生儿子,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件巨大的丑闻。 傅筠怕了,他哭着跪在翟月希面前道歉。说他喝多了酒才会鬼迷心窍,对自己儿子下手。 翟月希当然不信。 一个再糊涂、喝了再多酒的人,也不会对自己亲生的儿子下手。 她的阿朗还那么小,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会一味地哭着喊爸爸妈妈助长傅筠变态的性欲。 她那时还怀着星星,毅然决然地离婚,险些把星星打掉了。 也是傅朗,在几近情绪崩溃时,还温柔得像个小太阳,劝她: “妈妈,小宝宝是无辜的。” “你爱她,就像你爱我一样。” “我会爱她,和妈妈一起爱她。” 孩子出生后,翟月希给她取名为星。 而本来打算姓翟,也在傅朗的要求下姓了傅。 阿朗说,不希望妹妹长大之后问自己,为什么他姓傅,她姓翟。 要如何将那些难堪的过去,嚼碎了咽下肚子,封印后再开启,解释给她听呢? 如果真相太难。 嘘。 那就藏在月亮后面,不给星星看。 傅星的出生的确转移了许多翟月希和傅朗对曾经那件事的注意力。 傅朗的精神逐渐好转,但那件事终究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阴影,医生说也许会影响终身。 好在傅星爱笑,爱黏着他,第一句学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