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坐到榻上,随手将那些箩筐、衣服推开,道:“热水。” 宫人有点呆,并不是那种十分灵巧的女子,良辰比她还先动手去小炉上取热水,对她说:“杯子!” 宫人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去拿干净的杯子。 那宫人相貌只能算清秀,在美人众多的后宫里,实在是路人相貌。果然是粗使。 只她慌张转身过去,李固的视线落在她的腰身上。 实算不得纤秀,屁股很圆。若在乡下,便是很受欢迎,很多人家愿意求娶的那种“好生养”的女子。 李固盯着她。 良辰拎着水壶转过身,看到李固的眼神,浑身都僵了。 宫人犹自不知,被皇帝的天威吓得竟不知道自己把茶杯放在了哪里。 却听皇帝忽然说:“你,过来。” 宫人转过身,不知所措,便去看良辰。 良辰的手紧紧攥着壶柄,咬牙喝道:“过去!” 宫人便怯怯地走向皇帝。 不需皇帝开口,良辰已经放下水壶,退到了门外。他拉住门扇将要合拢时,从缝隙中看到皇帝对她伸出了手。 那扇门重重地合拢上,隔绝了侧室和正堂,屋里与屋外。 良辰转过身来,守在门口。 侧室里隐约有响动,宫人的一声痛叫格外清晰。 良辰闭上了眼睛。 皇帝出来得很快,衣裳也整齐,或许根本就没有脱过。 他说:“记下来。” 良辰躬身问:“有宠吗?” 皇帝说:“有。” 良辰问:“留吗?” 皇帝说:“留。” 皇帝走了出去,小监们都跟上。 直到他们消失在夜色中,良辰才直起腰来,转身冲进了侧室,喊道:“月娥!” 名唤月娥的宫人缩在榻上一角,抱着腿发呆。听见唤,她抬起头来,脸上有泪痕,她喊了声:“良辰哥哥……” 喊完,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的衣衫也整齐,只裙子凌乱,露出一截光光的腿,裤子撕开在地上。 她的裙子上有血迹。 她给良辰缝的白中单被擦拭了秽物,一并丢在地上。她缝了好几日,还没缝完。也不用再缝了。 或许这就是命。 她生得普通,人也不够聪明。良辰微时他们便相识,互相照顾。 后来良辰一步步爬高,用自己的权力特意把她安排在这偏僻的楼阁里,原就是想让她躲开宫闱里的一切,平平安安熬到他想办法让她出宫。 孰料皇帝自己来了。 “我,”月娥嘴唇颤抖,问,“我是被临幸了吗?” 血在小腿上画出蜿蜒的痕迹,滴落在榻上。临幸没有以前住在一起的宫人们幻想的那么美好。刚才的事很快结束,月娥只记得疼痛,和皇帝冷漠的眼睛。 也不问她的名字,看她仿佛看一个死人。 良辰道:“你以后就是贵人了。” 月娥看着他,问:“那我,还能出宫去吗?” 她流泪说:“你答应过我的。” 良辰说:“傻子,以后别再说出宫的事了。以后你有享不完的富贵了。你爹你娘,你哥哥弟弟侄子们,都要享你的福了。” 月娥这一辈子,如他一样,再也离不开这宫城。 良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难过,还是欢喜。 他说完,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说明:宫人年纪,本是要在后面写到的。因有人造谣宫人不满十四岁,并强行与高管养女事件关联,特修文点明年龄。 第191章 谢玉璋隔日再见到李固,问起汤药的事。 李固道:“别喝了,顺其自然吧。” 谢玉璋沉默。 李固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说:“你不要担心以后,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 谢玉璋不知道他“保证”什么,只以为他是宽慰。李固不再执着于嫡子,她心中释然。 只她并不想提选秀的事。她等着李固提。 她是皇后,等到皇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