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谘铺了纸,谢玉璋殷勤道:“我与三哥研墨。” 林谘顿了顿,笑道:“有劳了。” 他又道:“既与殿下生得像,臣需要直观殿下玉颜。” 谢玉璋道:“三哥只管看。” 林谘道:“恕臣无礼了。” 林谘抬起眼,凝视谢玉璋的面孔。 谢玉璋绿云堆鬓,肌肤有光。她生得清丽绝伦,玉质娉婷。虽这年纪,因未生育过,依然有几分少女感。只一双凤眸长而妩媚,瞳如点漆,蕴着光华气度,绝非养在闺中未谙世事的少女能有。 她见林谘看她看得认真,便冲他一笑。 才经过昨夜,眉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风流妍丽。 她自归来,林谘便与她相熟,从未在她眉间见过这般春月风情。 林谘便怔住。 困惑,恍然,而后惊愕。 她与皇帝,竟然才……么? 谢玉璋也练就一副利眼,自然察觉出了林谘的目光变化。只还没细想,林谘已经收回视线,提笔蘸墨。 一炷香还多的时间,林谘搁笔:“殿下看看。” 谢玉璋过去观看,待细看了,发出轻轻的一声:“唔……” 不用她说,林谘自己也知道:“过于风情了。” “是呢。”谢玉璋道,“福康走了的那年才十四,还是小女郎呢。” 林谘又铺了张纸,用玉镇纸压住,轻轻捋着纸面,道:“刚才那张是照着殿下画的。” 谢玉璋一怔,雪颈忽而粉了起来,道:“三哥说什么呢?” 林谘提笔蘸墨,笔尖落在纸上,纹丝不抖,缓缓道:“严冬尚未过去,殿下已先占了春时。只殿下,考虑过以后没有?” 谢玉璋想起他刚才的目光变化,万料不到他眼利如斯,恼道:“三哥的利眼,该留着给朝廷选拔人才,别看这些有的没有的。” 林谘面不改色,专注作画,道:“我非是轻薄殿下。只我林家与殿下,也早是撕掳不开的关系。殿下称我一声三哥,我便觍颜充一回殿下的兄长。” 他停下笔,抬头,目光灼灼:“我只问你,入不入宫?何时入宫?何礼入宫?” 谢玉璋万不料,李固都不敢逼她,竟然被林谘逼了一回。 她无语半晌,道:“入宫不入宫,于我都无分别。” 林谘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作画,道:“若入宫,则为后。若他不许后位,凭他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殿下继续在外面逍遥。” 林谘一向是忠良臣子做派,这会儿却毫不客气地算计起李固来。谢玉璋失笑,道:“为不为后,对我也没分别。” 林谘道:“后者,天下女子至尊。怎能没分别?” 谢玉璋道:“我是个没有父族的孤家寡人,入宫、不入宫,仰仗的都是帝王之爱,没分别的。” 她头脑如此清醒就最好。 林谘微微一笑,道:“殿下不要妄自菲薄。” 谢玉璋一怔。 林谘道:“后位不可能永远空虚,总要有人坐上去。大家在意的是,谁去坐?” 他道:“如今,莫相是首相,殿下觉得,他会愿意河西党的人拿下后位,还是会愿意旧党的人拿下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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