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里虽开阔,架不住游人如织,总是人来人往。林斐才送走故人,又有人上前。 只这回,护卫们拦了。因上前的是个男子。 这男子年纪却不大,看起来十八九,弱冠上下的年纪。他生得唇红齿白,容貌俊秀。 看谢玉璋看过来,他粲然一笑,一双桃花眼,眉梢带着风流。 “失礼了。某无意唐突美人。”他袖子一甩,潇洒施礼,望着谢玉璋笑道,“某凉州邓九,见美人而心喜,故作美人图献与公主赏鉴。” 他俯身将一卷纸放在身前地上,起身又施一礼。衣袖飘飘,转身离去。 护卫们都是粗人,领头的袁进更是个胡人,完全不知道这少年是在做什么。大家大眼瞪小眼。 许久,谢玉璋“噗”地一声笑出来了。 以林斐的定力,原是忍得很好的,被她带了一下,再憋不住,袖子遮脸,也“噗”地笑了。 第123章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听别人解释完,袁进点头,“原来他想求欢,那他为什么不唱歌?” 在草原上,男人想求欢,都是大声唱情歌挑逗女郎。 旁人忙去捂他的嘴:“小点声,那个词在公主面前可不能乱说!不是,在谁面前都不能乱说!” “哪个?唱歌?” “求欢!” “你不也说了吗?” “……!”那人被他气得没办法。亏得离得远,公主听不见。回去必须得去跟袁令告小状,让他好好教教他这个胡人女婿说话。 那厢谢玉璋已经从侍女手中拿到了那卷纸展开,果然是一副美人图。画的便是她现在宴游的模样,明显是刚作的。 她身边诸人,都只勾个轮廓,唯有她细细描绘。 林斐看了一眼,道:“尚可。” 谢玉璋睁大眼睛:“你居然说尚可?” 林斐道:“你须得以普通人的标准去看他,不能过于苛刻。” 谢玉璋道:“我也没苛刻,我就拿三哥当年,嗯,他那时候多大?也就十六七吧,画的那副仕女蹴鞠图比较一下而已。” 林斐道:“那就是苛刻了。” 话说得自然而然,态度没有半点骄傲,却实在是骄傲到骨子里去了。 谢玉璋道:“你嫌我苛刻,可人家自己觉得自己是名士风流呢。” 林斐道:“快别说了!”要笑得停不下来了。 晚秀也笑,说:“可惜咱们二郎现在黑了。”说的却是杨怀深。 谢玉璋道:“等二哥回来,把他锁在屋子里先捂白了,再拉出来遛遛,叫这种一看就是第一次上京城,还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乡下小子看看,什么才叫作公子风流。” 那自称邓九的小子装模作样,这等小手段配上他那张脸,对上那些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或许挺有杀伤力,可对谢玉璋、林斐这种生在云京长在云京,又在命运中挣扎过的女郎,实在不够看。 只憋不住想笑。 上巳这天,李卫风也出城了。原是跟一群河西的兄弟们去水边看美人的——女郎和郎君互相看,明目张胆地看,原就是上巳佳节最让人趋之若鹜之处。 只出了城,他心思就飞了,频频望着某个方向,百爪挠心。终于一拨马头,跟大家伙说:“我有事,你们去玩罢。”便跑了,惹众人笑骂。 他自然是带着亲兵一路跑去了谢家村,果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