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竟难得地重温了一日她少女时最正常的生活。 到得晚间,眼看着朝霞宫就要落锁的时候,却有东宫的人悄悄来扣门。 来的人是太子身边十分信任的內侍。谢玉璋遣开宫人,林斐去盯着屋外。那內侍只停留了片刻,说完了该说的话,就借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林斐送走了那人,折回内室,却见谢玉璋的目光投在地板上,烛光跳动着打在她的脸上,晦暗不明。 林斐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太子怎么说?” 谢玉璋抬眸看了她一眼。 “昨日里使者对陛下正式提了和亲之事,态度强硬,明说了不要宗室女冒充的,只有真正的公主,才配得上他们的阿史那汗。” 竟然,都和谢玉璋提前知道的消息一样!林斐的心揪了起来。 “陛下怎么说?可拒绝了吗?”她紧张地问,到底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期望。 谢玉璋摇摇头。林斐的心便是一沉。 “父皇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再议。”谢玉璋淡淡地说,“但他昨天宿在了玉藻宫,今天上午,淑妃便召了她的嫂子陈夫人进宫,傍晚时候,陈家的人偷偷摸摸去了驿馆……” 寝殿里静得落针可闻。林斐觉得口中发涩。 全都……全都被她们料中了。 “我们、我们也去请舅老爷……”她说。 “阿斐,没用的。”谢玉璋打断了她,“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我们没能力改变,没人能帮我的。” 陈淑妃用的是巧力,借势而为。便是皇帝也不得不向眼前的局势低头。 林斐就是太明白,才觉得胸口像压了大石一般难受。 而她的殿下……为何能如此镇定? 林斐焦虑得一夜睡不着。反而谢玉璋证实了前世的猜疑,这一晚睡得反倒沉沉的。 第二天天放晴了,宝华公主似乎心情不错,林娘子却眼下青黑,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令宫人们暗暗奇怪。 这样的奇怪情形持续了数日,甚至流传出了“林娘子患了心疾”的传言。 连淑妃都听到了这消息,对谢玉璋说:“你身边那个林家的孙女,若是不好了就打发她出去。” 谢玉璋望着淑妃写满慈爱的脸,笑着说:“她不过是来葵水腹痛罢了。” 淑妃一副这才放了心的样子,赐了些药材给朝霞宫。 谢玉璋谢过淑妃,目光却只关注着两个一同来请安的小妹妹身上。 福康和嘉佑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席上,不摇不晃,显然礼仪规矩都学得极好。 从前,她只觉得两个幼妹乖巧讨喜,可现在想想,她在她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多么的跳脱顽皮,令母后头痛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正该是最好动、最顽皮的时候吗? 不知道是不是赐药这个事成了不好的兆头,朝霞宫的林小娘子身体无恙,淑妃却忽然病了。 后宫一通忙乱,又是太医院的御医们会诊,又是皇寺的僧人为淑妃祈福念经。乱了几日,淑妃也不见好,谢玉璋去请安都被挡在外面,说是怕过了病气。 谢玉璋回到朝霞宫,林斐还说:“淑妃娘娘这次是怎么了?病情来势汹汹的。” 谢玉璋却沉默。 她还记得这件事,淑妃忽然病倒,药石无效。后来父皇便请了皇寺的主持一和法师来看看,然后…… 朱雀南街的李府中,李铭正听从人回禀。 “怎么回事?”李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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