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了几秒,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亮连忙松开光,两颊立刻泛起一片细密的红线。 光得了自由,忙抽身往玄关走去。亮回过神来,就像影子般跟了过去。 等光将他的鞋子放入鞋柜,亮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轻轻扯住光的衣摆。 然而,没有回应。 光转过身,又往厨房走去,亮见状连忙缀在他身后,一并跟去厨房。 半路上,光忽然转过身来,亮来不及刹车,眼看就要撞上光的胸口,光却伸手抚过他的后背,将他直接按进怀里。 “亮,你知道错了吗?” 抱着怀里的亮,光贴着他耳边轻声问道。 亮轻轻点了点头。 光的声音随即带上点恼怒:“点头算什么意思?” 亮:“我错了。” 在亮看不到的地方,光皱了皱眉。 亮想了想,又说:“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对你大吼大叫。” 他在心里搜罗着还有可能打动光的措辞,就差发下毒誓时,光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断然打断他。 “亮,别再吓我了。”光说,“也别再考验我的心脏和应变能力。” “我到现在都不敢细想,那天,万一我没有及时发现怎么办,万一我慌了手脚,处理不当怎么办,万一……” 光不说话了。 亮轻轻扶了扶光的肩膀,想要看看光,光却只是死死地抱着,就像是抱着心爱的宝贝,把头埋在亮的颈窝里,闷闷地摇了摇。 “亮,你不要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儿吧。” 亮原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闻言,忽然就不动了。 光于是把亮缠得更紧些,就像是要紧紧抱住桉树才觉得安心的树袋熊。 他说:“我很想你。” 顿了顿,他又说:“即使现在,我也很想你。” 就这样抱着亮,用身体的触觉确认着亮“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怀里”的事实,半晌过后,光的思考能力总算回归一些。 他又接着算起账来。 “亮,你为什么要来?”光轻声问着,声音有些含糊,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你这算是在示威吗?” 亮抚上光的后背,轻轻地笑了:“我是在‘宣誓主权’。我对他们说,我来接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这个回答未免太中二了,光忍不住笑了,笑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安:“你到底怎么和他们说的?你就不怕他们赶你走吗?” 亮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究竟怎么说的,亮并不太想让光知道。 他其实并不像光所想的那样强大,说给光听的那句话,前半句自然是假的,但后半句如假包换,都是他的真心。 一小时前,当他按响门铃的时候,掌心里全是细密的汗。 开门的是美津子。 他们分别门里门外地站着,相对无言,就像是与美杜莎对视过后的两具石像。 过近的距离,让他轻易就能看清进藤夫人微红的双眼——那是刚哭过的痕迹。他几乎已经做好了在进藤宅门外守候一夜的心理准备,进藤夫人却一句话没说地放他进去。 进到客厅,刚才看到进藤夫人的状态时,亮已经猜到几分,等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进藤先生,他已经完全明白。 光说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