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俯身听他要说什么,刘之语也是心情不佳,皱眉道:“你看过那本书,知道木枢境有多厉害,我们这些人全上确实只有送死的份儿,阁领不会让大家这么做的。雨烈应该不好受,回去之后你看着点他。” “嗯。”景昭的心情瞬间又被打回低谷。 没多一会儿,刑魄突然出现在门口,叫景昭过去,景昭马上跑了出去。 雨烈背对着门站着,景昭看不到他的神情。 刑魄道:“你们俩在一起我不反对,只要你是一心一意对他就好。” “我是的。”景昭肯定地说道,眼睛里炯炯有神。 刑魄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好。”景昭迟疑地回答了一声,他看到雨烈侧过身来,露出半张脸。 “义父,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走好。” “哎。”刑魄自认无情无欲,却也在此刻感受到了依依惜别,心里酸涩得很,可又无从说起,“走吧。” 说完雨烈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今晚这遭算什么,生离死别的遗言吗。 “我会照顾好他的,您放心!”景昭对刑魄深深地鞠了一礼,赶紧回身追了上去。 看着主宅的大门在身后关上,景昭抬头看雨烈的脸,他现在是一个很低沉的状态,眼眶有些泛红,眼帘低垂,头上的灯笼透下光,勾勒出一个好看的脸部线条。 “你还好吗?”景昭小心地问道。 雨烈眨了一下眼睛,“嗯。” “人都会死的,他一生过的如此跌宕起伏,活到现在才死,也算赚到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景昭道。 雨烈自认现在心情很平静,就像义父刚才面对他的心境一样,一脸什么都看开了的坦荡,笑对死亡的从容。 以往自己一直具备这些素质,可自从有了景昭,便也从心里无端生出许多人情世故。 “是。”雨烈说道,“可我不甘心。” “我警告你,你可别犯傻啊。”景昭说得自己心里都没了底。 宫中持续了一天一夜的肃穆和沉郁,终于在次日早上被打破了。 “皇太后驾崩了——” 丧钟同时响彻皇宫上空。 玄武殿殿门大开,从殿内到殿外,从内宫到外宫,人们纷纷跪下,悲泣太后的死。 雨烈面无表情地埋首伏地,贴地的冰凉传遍他整个身体。 景昭侧头看了眼他的侧脸,轻声宽慰道:“我知道你伤心什么,或许太上皇他贵为国君根本不会去寻仇呢?振作点。” 雨烈忽然站了起来,“我要回去。” 他不想再管宫中事务,往密道的方向大步走去,景昭拉住雨烈的胳膊,“雨烈!阁领已经说了没用,你去不去都一样!” 雨烈倔强地抿着嘴唇,说什么他都不想听。 “我去送父亲,总可以了吧。” 景昭呆愣地看着雨烈,慢慢放开了他的胳膊,“我会打理好这边的事。” 说完景昭转身往回走。 雨烈攥了攥拳头,独自离开。 主宅的大门依旧像往常一样紧闭着,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被劈得七零八落的竹林,像是遭受过什么暴风席卷。 庭院和回廊也没有幸免,这里一个坑那里一处塌陷的。 雨烈跑了过去,就在主宅中心的空地上,他看到义父躺在那,刘之语跪坐在旁边对他做着什么,几位长老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怎么会……这么快。”雨烈喃喃自语,不敢置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