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长烟:“……” 破军使,你好狠的心。 破军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反而是回想起了梦境里的引长烟。 他和引长烟至始至终见过一次。 毕竟他们是天差地别两个人,引长烟为倒悬剑山首徒时,两人没有见面机会,等他成为了倒悬山主,更是如此。 那时候舒遥入无情道入得很深,是可以看他转眼间掀翻半座魔宫仍在那里出神看雪的水平。 天道将崩已是仙魔两道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实,为此大事,哪怕是嫌隙深远如仙魔两道,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成见,齐聚一堂。 他们聚在了玄山。 那一次破军见到了引长烟。 他非是现世那般如珠如玉,如艳阳光下的南地山水般秀异出众,在一斛珠中可以让人一眼惊艳的少年模样。 没有人会怀疑他倒悬山主的身份。 明丽好看的眉目反倒是其次,他腰间佩着明珠出海站在那里,便有不容置疑的渊峙岳停。 叫人生出一种他合该是倒悬剑山之主,剑道巅峰的意味来。 当时破军只是漫不经心笑了一下。 心里想着他们剑修怎么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一个赛一个的冷,真是呆板无趣。 令人不敢恭维。 引长烟冷冰冰扫他一眼,那模样大概也是看不上的。 鄙夷他天道将崩,大难当头,仍是一副靠不住的不正经派头。 哪怕是隔了整整一天一夜,中间还有一场醉酒做缓冲,破军也怀疑人生,无法想象一个像倒悬山主的引长烟,也无法想象一个像不打牌的大争书院院长的顾迟笔。 相较之下,连那些话本都变得可亲可爱起来。 破军方才说的话半真半假。 那一场梦,与平时那些如泡影幻梦般过了也就烟消云散,不留痕迹,也无足轻重的梦境不同。 它太过真实,真实到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似叫嚣在他心里告诉他: 那是真的。 梦境残留下的惘然使破军下意识张开了手,空落落一片,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抓着。 他想抓着一点什么。 破军和引长烟喝酒的时候,忽然生出这种念头。 为什么是引长烟呢? 第一面时是长相合眼缘。 后来便是性子合胃口。 确实只有那么两点。 也确实足够了。 破军逐渐飘远的思绪被引长烟语声拉了回来: “我像我师父?” “对破军使你不屑一顾?” 他喃喃道:“我明白了。” 那必然是自己被倒悬剑山账本逼得看破红尘,只想出家避世求个清净。 那也必然是自己被破军矢口抵赖,转眼四十万灵石不认账的行为伤透了心,从此和他一刀两断,恩断义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