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心底掂了掂,银州已是偏东边了。 托木善似是要哭出来:“茶茶木大人,能不能不走水路……”他早前就坐过一次船,从上传开始晕船,一直晕到下船,更何况四五日? 茶茶木厉声道:“命重要还是旁的重要?” 托木善想他许是不会被霍宁的人杀死,却会在船上吐死。 茶茶木道:“去银州这趟船是商船,船上龙蛇混杂,客商也多,我们参杂在其中不会起眼,到了银州,已经偏东边,霍宁的人触手不会伸这么长。白苏墨,等到银州,就让人送消息去到潍城也好,苍月也好,你们便安全了。” “那你们呢?”白苏墨羽睫颤了颤。 托木善也看向茶茶木。 “等你们安全了,再绕行四元城,去函源。”他的声音轻却笃定。 托木善忽得噤声,不再提之前闹腾的不坐商船之事。 函源屯兵,茶茶木大人的姐姐在函源。 …… 马车继续向南行驶,昨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连镇落脚的地方选在南边的农户家中。 男丁白日大多去码头做事,相对不算人多眼杂,再加上南边是连镇稍偏远的地方,旁人要寻人,也需要时日才能寻来。 眼下,马车已渐渐临近码头。 先前安静得氛围被打破,逐渐被码头上的嘈杂声打断。 托木善不由掀起马车窗上帘栊,向外望去。 码头附近已是人声鼎沸,商船在码头处停泊,不少扛着货物的男丁陆续将货物搬到船上,周遭的吆喝声,争吵声,甚至是马车疾驰唤着旁人躲开的声音都不绝于耳。 连镇的码头竟是如此热闹。 早前连镇在白苏墨的印象里只是一个在地图上标注了水路的点,眼下,却如此立体而生动。 陆赐敏自由在北边长大,对水路也很是少见,当下,瞪圆了眼睛,好似这些应接不暇都看不过一般,一刻都舍不得收敛目光。 茶茶木确认安全,才将马车停在偏僻处。 几人陆续下了马车,茶茶木又叮嘱一遍来路,他们是银州的人,陆家家中的家丁和小厮,眼下要在连镇乘商船回到银州去。 几人纷纷颔首。 有钱能使鬼推磨,茶茶木很快打点上船。 商船还有两刻钟便会开船,船上只余了一间不显眼,却有窗户的房间能将就着。虽然有些打挤,但终究是几人在一处安全些。 茶茶木推开窗,有风.流入,船舱中的味道稍微散了散。 船上和码头上的人众多,一开窗,吵吵杂杂的人声传入房间中。 不知是紧张的缘故,还是真的到了水上,托木善脸色已“嗖”得一变,只能晕晃晃趴在一侧的小榻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才刚开始,还不知后面几日如何。 “你还好?”茶茶木有些担心看向白苏墨。 白苏墨点头。 她本也不习水性,但近端时间一直没有太多胃口,到了船上反倒和近日没太多差别。 茶茶木踱步到窗口,窗口位置正好对着码头一侧。 陆赐敏端了水递给托木善。 托木善感激。 白苏墨也踱步到窗口,商船应是快要启动了,微微晃了晃。 白苏墨扶了扶窗口,亦能听到窗内有船员高喊声和摇铃声。 忽得,茶茶木拉住她躲到窗口一侧。 白苏墨紧张看他。 茶茶木低声道:“别露头,码头上有霍宁的人。” 白苏墨果真不敢露头,只是借着余光瞥出去,只见方才茶茶木目光停留处有几骑汉服模样的人在巡视着。 穿得虽是汉服,身材却高大魁梧。 同巴尔人无异。 白苏墨心突突跳着。 商船还未开,巴尔人朝商船这头投来目光。 “茶茶木……”白苏墨提醒。 茶茶木顺势望去,其中几个巴尔人交谈着,看着商船这处,忽然,纷纷下马,朝商船处走来。 白苏墨和茶茶木都不出声了,心想着,许是这几人会停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几人脚步虽慢,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茶茶木目光不移,暗地里咽了口口水。 往商船这边来的一共五六人,码头处还有十余二十个。 托木善受了伤,白苏墨和陆赐敏还在船舱中。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