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等同于博弈。 白苏墨攥紧了指尖,没想到自三月初离开燕韩京中起,到眼下,似是换了几番天地…… “白苏墨。”托木善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换回。 “嗯?”她询问般看他。 托木善笑道:“白苏墨,等日后若是安稳了,一定要邀请你和赐敏去草原上看我家养的羊。我阿娘和阿兄,阿弟都热情好客,到时候请你们喝羊奶酒。” 白苏墨抿唇:“好啊。” 托木善眼前一亮,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白苏墨,还有他。” 顺着托木善的目光,白苏墨低眉抚了抚腹间,唇.瓣勾了勾:“好。” …… 晌午过后不久,茶茶木折回。 茶茶木神色略有慌张,陆赐敏也是抱着怀中回来。 “要赶紧走,镇里有人在打听我们踪迹。”茶茶木并非危言耸听,“这一路虽未见到霍宁的人,但私下有人在问昨日是否有外来面孔来了镇中,打听的特征与我们几人相似。” 连镇原本就是周遭的往来中心,能恰好在此时刻意打听人的,应当不是旁人。 托木善脸色也沉了沉:“是霍宁的人。” 茶茶木将包袱递给白苏墨:“我们昨日多有注意,他们没那么快寻来,先带赐敏换身衣裳,我们马上走。” 白苏墨接过,未做迟疑。 旁人要寻,也是照着他们的特征来寻。 茶茶木给她和陆赐敏的衣裳都是男子装扮,至少不会第一眼被旁人认出来。 这一路,赐敏都很听话。 白苏墨与她穿衣,她没多问旁的,倒是在临出屋的时候,陆赐敏才忽然道:“苏墨,茶茶木大人可是害怕了?” 害怕?白苏墨问她:“为何这么说?” 陆赐敏道:“方才回来的时候,茶茶木大人脸色有些难看,一句话都没说,只让我别出声。” 白苏墨应道:“那你可出声了?” 陆赐敏摇头。 白苏墨摸了摸她的头:“你做得很好。” 陆赐敏看了看苑外,又悄声问道:“苏墨,你可会害怕?” 白苏墨顿了顿,轻声道:“会。” 陆赐敏拥她:“苏墨,我会等到爹娘,你亦会等到你家人的。” 不过几日,她已学会如何安慰她。 白苏墨牵她出屋。 苑中,茶茶木和托木善已备好马车。 两人都已换了衣裳,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昨日的两人。 而这一端,白苏墨同陆赐敏也都换上了男装,白苏墨的皮肤本就偏白皙,也是上午同陆赐敏偶然说起樱桃和彩蝶的时候,想起灰头土脸几个字,遂用手沾了些灰和土混合着在脸上涂了涂,再加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同普通人没太多诧异。 更有其是陆赐敏,活脱脱一个调皮捣蛋的,蓬头垢面的惹祸精。 托木善和茶茶木都怔了怔。 “走吧。”白苏墨牵陆赐敏上了马车,自己也掀起帘栊跟着上了马车。 托木善有伤在,唇色尚且有些泛白。 茶茶木驾车,唤托木善到了马车内,先不露面。 “茶茶木,我们现在去何处?”白苏墨掀起帘栊问。 她心中知晓茶茶木亦怕,她与他说话,便是与他宽心。 茶茶木沉声道:“去南边的码头走水路,巴尔人大都不习水性,不会轻易想到走水路。我昨日和今日都探过,这里有船往东走,东面与潍城方向相反,他们应当猜不到我们会往相反的方向走。” 只是,托木善脸都绿了:“坐船……” 白苏墨算是明白茶茶木说的,巴尔人大都不习水性,也不会轻易想到走水路的意思了,托木善就是活生生里的例子。 白苏墨问:“茶茶木,水路能赶上去何处的船?” 茶茶木道:“只有去银州的,路上需要四五日。” 四五日,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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