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敬亭却弯眸笑笑,应得风轻云淡:“蒙上天眷顾。” 旁的艰辛,只字未提。 白苏墨不由驻足,抬眸看他。 他亦看她。 一瞬间,分明都未提及,却又不可避免得想到早前。 —— 我不需要你同情。 —— 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我沐敬亭不需要你白苏墨的同情。 白苏墨心底好似钝器划过,脸上却忽得扯出一丝笑容:“昨日太后寿辰,没有见到敬亭哥哥。” 沐敬亭心知肚明。 她好容易替他扯出的遮羞布,他哪里会戳破。 他便道:“家中有些事,晌午过后单独给太后请完安便直接离开了。” 他昨日是入了宫的。 白苏墨脸上笑意不减,却似是生怕此间的谈话若是停了下来,便会如先前一般不由自主陷入早前不.堪的回忆里,便生拉西扯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 沐敬亭心底澄澈。 一一应承。 白苏墨其实心底攒了许多话想与他说,却似是通通说不出口。 这一路到国公府门口,竟都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白苏墨心底似是揣了只兔子般难受。 只觉出府这段路程如白驹过隙。 短到想说的一句未说,想问的都尚未问清。 临到国公府门口,才见先前沐府那辆马车已侯了许久,车夫已上前同石子一道交谈,打听可是知晓何事延误。 这厢,石子一面应承,一面回头,便见白苏墨和沐敬亭已在身后不远处。 沐家车夫这便放心了。 临出门前,老爷特意交待过,公子腿脚不便要多照顾,车夫哪敢大意?方才还以为中途出了何事,所以才上前打听。 眼下,这颗心才揣回了肚子里。 “媚媚,留步吧。”他忽然如此唤她。 白苏墨先前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好似再次寻了处决堤口,眼底噙着的氤氲,不消片刻便红。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心中清楚。 敬亭哥哥的不易,她也清楚。 只是,心中清楚的,往往都不太容易。 见她眼中噙泪,沐敬亭心底微动,再想伸手擦她眼角,却还是瞥目移开,笑了笑,既而转身出府。 “敬亭哥哥!”白苏墨唤住。 沐敬亭脚下如万千藤蔓绊住,回眸看她,眼中是掩饰过后的温和。 “明日骑射大会,敬亭哥哥可会去?”白苏墨问。 沐敬亭微怔,眸间忽得黯沉。 白苏墨才知晓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她是想问明日还能否再见到他,却忽得忘了早前在骑射大会上最光彩的夺目的是他,赢得最多赞誉的是他,爷爷秦授嘉奖过最多的还是他…… 这些荣耀,这些都在他自马背上摔下后,成了心底深处最恐怖的一条裂痕。 她如何会问起此事? 白苏墨心中懊恼。 但他抬眸看她,眼底好似星火,又好似平淡,她听到的却是他心中没有说出的声音,【你可想我去?】 白苏墨指尖死死攥紧。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无话不说。 而眼下,沐敬亭终是笑了笑,没有问出口。 “苏墨,我明日已约了人。”说得好似平常。 他脸上的笑容依然风轻云淡,若非她能听到他心中的声音,她许是永远不会知晓。 白苏墨知晓他早前的骄傲,亦见过他人生最阴暗低沉时候的模样。 她不知此时此刻是否该唤住他。 眼见放下脚凳,掀起帘栊,伸手扶他上马车。 他看似平常,自始至终都掩饰得极好。 却却不晓,她能听到他心中的声音,听到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