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和流知出了外阁间,苏晋元在她一侧落座:“表姐,你没事吧?” 许是屋中没有旁人了,白苏墨才轻声道:“我要是还听不见多好?” 苏晋元诧异。 白苏墨继续道:“我若是还听不见,一直以为是朋友的还能继续是朋友,也不会知晓旁的事情,也不会知道旁人因我的缘故受牵连,还是每日都如同早前一般,有一日过一日,觉得自己听不见,旁人便对自己多为宽厚,也不必去恭维不喜欢的人……” “姐,你别吓我……”苏晋元心底莫名紧张,好好的,怎么会无端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苏晋元又欲开口,又听白苏墨道:“晋元,自小到大,所有人都因为我是国公爷的孙女,又是一个听不见的聋子,对我照顾的照顾,忍让的忍让。我便是不经意说了一句喜欢,便是旁人的心爱之物也要给我,还需得笑脸相迎,亲自送来。原来我一直以为的,所谓的多为宽容,也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到此处,苏晋元才明白了几分。 恰逢流知和宝澶送了温好的酒来。 白苏墨是姑娘家,便是夏夜里,天气不算寒凉,也需饮温好的酒,这才花了些时候。 苏晋元摆摆手。 流知和宝澶会意退出了外阁间,房门未必,便在苑中远远候着。 小姐同表公子一处,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今日在白芷书院,不知生了什么事,小姐不仅面无表情,一路上更是一言未发,同表公子一处饮饮酒,说说话也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外阁间内,苏晋元斟酒。 给她斟得不到一半,又偷偷给自己斟得满满。 “少喝些,润润嗓子便是了。”苏晋元递于她。 白苏墨接过,一口气下肚,只觉喉间一片火辣。 这酒并不好喝,只是这喉间的辣意,让人觉得短暂释然。便又趁着苏晋元倒酒,抓起他面前那杯一饮而尽。 “喂喂喂!”苏晋元恼火,赶紧将酒杯抢下来:“白苏墨,谁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平日里也挺清楚的一个人啊,这不分明是故意说来气你的话,你还通通照单全收了?你平日那聪明劲儿去哪儿了!” 苏晋元倒是自斟一杯,一口气下肚,顿觉舒畅许多,便道:“你是国公爷的孙女怎么了?难不成你是国公爷的孙女你便有错?国公爷怎么了?你是国公爷孙女,国公爷不该疼你啊?这么说得似是祖母疼我,我也错了似的!说这话的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她自己家中对她不疼不爱,未遂她心意罢了!” 苏晋元言罢,又一杯下肚:“姐,别人对你好怎么了?我姐本来就好,我就愿意对我姐好,别人管得着吗?口长在脸上,手长在人身上,一个人要怎么说怎么做,他自己心中怎么可能没数?说这话的人是看不惯别人对你好,心中遂才生了嫉妒。可若要真的这么想着比来比去,这世上可比的人便多了去了,宫中的金枝玉叶少吗?何时见旁人随意评说的?只不过宫中的金枝玉叶说不得,羡慕嫉妒不得,便寻了你这处来说,这种话你也能往心里去!祖母和国公爷可是拿你放在心尖上疼的,这话要是被他二人听了去,怕是都要心疼。” 白苏墨转眸看他。 “来来来,喝酒喝酒,别想那些糟心的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