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燕笑眯眯应好。 不多时,尹玉也掀起帘栊入了屋内,笑嘻嘻说褚公子到啦! 说起此事,白苏墨又再头疼了一回。 爷爷前夜嘱咐褚逢程与她同去紫薇园,她不好当着褚逢程拂了爷爷颜面。爷爷当日又喝多,正是兴头上,白苏墨再澄清也无用,本想着第二日再好好同爷爷说说褚逢程的事,结果秋末来了府中送衣裳。等送走秋末,再去月华苑寻爷爷,才晓爷爷吃了秤砣铁了心,竟一早让齐润收拾了东西,带着齐润外出会老友去了,少则都要三两日才回来,还留话给她,让她安心同褚逢程一道去游园会。 她头都大了几分! 褚逢程已应了爷爷,左右都不得不来。 眼下,她才洗漱好,尹玉便说褚逢程已经到了。 国公府阖府上下皆知国公爷中意褚逢程,便都待褚逢程如上宾。今日是七夕,褚逢程来接她同去,在国公府诸人眼中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事。国公爷不在府中,尹玉便想都未想便领了褚逢程来清然苑中。 因着她在梳妆,褚逢程也不好在外阁间等,尹玉便请了褚逢程在苑中凉亭中小坐。 尹玉说完,笑了笑,便福身退了出去。 流知正好递上胭脂花片。 白苏墨接过,拿在唇间轻轻含了含,唇上便染上了一抹嫣红。 流知替她插好那枚翡翠簪子,铜镜里映出一幅绝美的容颜来。 胭脂叹道:“今日游园会中的紫薇花,都怕是要全然失色了。” 流知笑笑,将她鬓角先前散出的一缕青丝藏好。 小姐生得很美。平日里,只能化极淡的妆才不算得太过引人注目,而今日这样的场合,眉眼稍加勾勒,已是春和日丽,胭脂才会有先前感叹。 可想而知,若是今日真的穿了那身海棠色的衣裳,竟是如何风景? 胭脂端了水来给她净手。 流知听苑外有说话声。 掀起窗帘的一角,见是苑中尹玉在奉茶,褚逢程致谢。 端起茶盏,褚逢程眼神微微朝外阁间这边轻轻瞥了瞥。 游园会这样的场合,姑娘家都需盛装打扮,他心中早已猜到,但他已来得不算早,却还是低估了盛装打扮的时间。 褚逢程笑笑。 思绪之际,只听外阁间处脚步声。 帘栊掀起,褚逢程礼貌起身。原本准备寒暄,却不经意打量她的一刻微微愣了愣,似是全然咽回喉间,还顿了几秒,没有移开目光。 尹玉和胭脂在一侧掩袖偷笑。 褚逢程这才握拳轻咳,简单笑了笑:“走吧。”应是知晓先前出神了,这便才连旁的言语都没有,也没有再多看一眼。 多说多尴尬,还不如噤声。 盘子恰好上前:“小姐,马车备好了,就在苑外,可以直接从苑外走。” 今日紫薇园中人多,男宾身边不能带小厮,女宾身边只能带一个丫鬟,白苏墨身边跟去的人自然是流知,胭脂和尹玉福了福身,送她们至苑外,看褚逢程扶白苏墨上了马车。 马车刚驶出苑外,便闻得身后阵阵清脆的女子笑声。 都知晓是在笑褚逢程方才的木讷举动。 白苏墨心中叹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褚逢程但笑不语。 …… 这一路,两人仍是如同早前言笑。 只是褚逢程有时打量她片刻,便要转眸望向窗外,好似特意避过目光去。 好在鹊桥街离城南不远,马车一路过来,时间还算过得快。又兴许今日紫薇园人来得实在太多,远远的,道上便已开始拥堵。马车许久才行一步,褚逢程终于寻得机会:“我去看看。” 褚逢程掀起帘栊出了马车,似是同时还微微舒了口气。 流知莞尔。 白苏墨额头几条黑线。 因为是朋友,才显得如此尴尬。 褚逢程如此,她亦如此。 等褚逢程下了马车,白苏墨亦掀起车窗上的帘栊往外望望。 只见窗外果真堵了不少马车,很难往前再挪动一番。 片刻,褚逢程折回:“苏墨,我们可能要下马车,走去紫薇园了。这里已经堵了许久,周遭的马车中有不少都是空的,只有车夫在。车里的人应当等不了,都已自行前去紫薇园了。” 帘栊外,果真堵得不见底。 他们本就出来得算晚的,眼下,许多人其实都已步行到了紫薇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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