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样近距离一看,他觉得并不眼生,“既然是病,肯定会有病因,你有没有觉得身上什么地方不舒服?” 妇女摇头,“没有不舒坦的地方,就这些皮有时候摸着没知觉,不痛也不痒。” 真是怪病,温禅上辈子活了几十年,还从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你们派来的郎中根本就是庸医,什么都查不出,还把我们关在这里,不是让我们等死吗?!” 先前那被梁宴北敲破了头的男子又站出来嚷嚷,只见他简单把头用布条包起来,脸上的血胡乱擦了几把,神情还是如方才一般凶悍,只是这时多了几分忌惮。 梁宴北看向他,“我之前说错了,你不是脑壳硬,你是胆子硬,还没被我敲够?” 男子顿了一下,立即把嗓门提高,“我们要活命!自然不会受你们摆布!若是真到了病入膏肓之地,你们便撒手不管,我们岂不是白瞎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温禅有些生气,“我说过我会想办法。” “之前那个谢大人也是说会想办法?这一连几天根本不见人影!根本就是你们的骗局!”男子不依不饶。 经他一煽动,百姓们刚被镇住的情绪又涨起来,势头很猛,不少人跟着附和,每一句仿佛都很有道理。 温禅见此,心想这男子果然是鼓动百姓们暴动的罪魁祸首,方才就不应该拦着梁宴北,应该叫他直接把这男子给打晕才好。 眼下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起劲,梁宴北见情况不可控,转头又要去寻木棍,可刚走两步,那男子却一下扑了上来! 他见梁宴北转身的瞬间,便一下子上前抽出衙役的刀,飞快的朝温禅扑去,脸上带着诡异狰狞的笑。 温禅在男子扑来的瞬间看得非常清楚,男子大张的嘴中,竟有两颗比寻常人类都要尖利的牙齿,恍若野兽一般,露出个尖。 身体比思想反应要快,温禅身子往后一仰,想以此躲过男子的攻击,但是在这短短的一刹那,男子似乎看透了他的行动,竟直接转手挥刀横在左边,只要温禅躲避,脖子就会撞到刀刃上。 梁宴北听见身后有惊呼声时,已经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刀,直直的插中男子的脖子,强大的力道将他的身体冲击得摔倒在一旁,翻滚几圈才停下。 血液霎时大片涌出,男子也一动不动。 温禅惊魂未定,匆忙的后退好些步,退到梁宴北身边,转头朝刀刃飞来的方向看,就见斜方的数丈之外,那颗树叶稀少的树上,站着一个黑袍男子。 还是那日阻拦他们打开钟国义牢门的人,浑身黑袍,一张面具,悄无声息。 他那双在面具底下的黑眸还是淡无波澜,右手虚握间,那柄短弯刀又出现在他手中。 “是他!”温禅低声道,“他就是当时在革查府拦住我的人!” 这边已是一片动乱,百姓们被吓得连连后退,而衙役们也一拥将温禅挡住,生怕再有不怕死的冲上来攻击他。 梁宴北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再无动弹的男子,目光微沉,再朝黑袍人看去,同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温禅。 那黑袍人也与梁宴北对视良久,随后一转身,从树上跳下去,往林中跑去。 温禅一直好奇他的身份,此时又有梁宴北在身边,他道,“咱们追上去看看。” 梁宴北自然是有求必应,点点头攥着他的手就跟上去。 温禅其实跑得并不慢,但还是拖了梁宴北的后退,两人追进林子里时,就只能看见黑袍人的衣角一闪而过,他着急的一下子抱住梁宴北的脖子,“你用轻功!” 有生之年,温禅会主动抱上来,梁宴北心里一喜,忙顺势把人抱起来,脚尖一提,速度霎时间变快许多。 他就算是抱着温禅,轻功也相当厉害,慢慢追近了与黑袍人的距离。 往林子里追了仅一会儿,梁宴北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 他道,“他可能在这里杀人了。” 温禅一惊,忙问,“你这么知道?” 问题刚落下,梁宴北就停了,他轻轻把温禅放在地上,目光看着前方, 温禅也跟着看去,就见黑袍人也停下了,就站在一片空旷之地,而那地方却躺着几具尸体,血液还不断的往外涌,显然是刚刚杀死的。 男男女女都有,无一存活,黑袍人站在那些尸体中,如同无情的杀手。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温禅脱口问道。 原本还以为黑袍人一如既往的无视,谁知道他却开口了,声音清朗好听,让温禅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