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稳,温禅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一落地就看见了梁府大门旁站着的梁峻。 他似乎刚从外面会来,看见有马车停在自家门前,便停下来看一看,一见是温禅从上面跳出来,便忙笑着行礼,“臣见过九殿下。” 温禅也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梁峻,本来他打算让门口的家仆通报一声,让梁宴北直接出来就是,谁知这刚一来就被梁峻逮了个正着。 他也跟着笑,“梁大人这是刚回府?” “方才出去忙了些事儿。”梁峻道,“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温禅轻咳一声道,“我来找梁宴北,有些事要与他说。” “殿下来得正是时候,他这些天总是人不沾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先前刚回府,殿下同臣一起进府里吧。”梁峻倒也没深问,招呼着温禅进门。 温禅微点头,跟着就进去了,刚穿过大堂,就有一个家仆急匆匆的迎上来,“老爷,您总算回来了,快去后堂看看吧,夫人和少爷吵起来了!” “什么?!”梁峻大惊失色,不知道是紧张谁,连温禅还在身后跟着这事都给忘了,直奔着后堂去。 温禅当然也紧随其后,穿过一片枯落的花丛,就是梁府后堂,家仆都低着头,模样谨慎小心,而墙边还站着一个小少年,伸着头往里看。 并没有争吵的声音传出来。 梁峻走近之后,俯身把趴在墙边偷看的梁宴衡抱了起来,小少年转过头来,嫩白的脸上衬出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 看见是爹爹回来了,他一下子抱住梁峻的脖子,哭喊起来。 梁峻安抚这梁宴衡的头,走近后堂内,刻意放缓了语气,“怎么回事?看看你们把衡儿吓的。” 温禅也悄悄踏进大堂里,这才切身感受到了僵持的氛围,只见风韵犹存的梁夫人坐于上座,脸色铁青,双眉紧拧着,一脸不虞,“你该问问你的大儿子!” 梁宴北则是面带着不耐烦,手指在桌上轻敲,并没有朝梁峻这边看,只是道,“娘,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还觉得听不懂,我可以再说一遍。” 温禅跟梁宴北认识那么多年,知道眼下他是在极力按捺自己的脾气,他向来是脾气就发,很少与人争吵,要么算计,要么直接上拳头。 也许因为对方是他娘,所以他才一直克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 但是在印象中,梁宴北是很爱他娘的,梁夫人被钟家人劫杀之后,梁宴北悲痛欲绝,亲自带人围剿钟家的队伍。 那场战斗让钟家损失惨重,钟文晋取下了钟文亭的长女,钟千叶的头,而梁宴北则是杀光了钟文亭的同胞兄弟。 若非钟文亭在众人掩护下逃得飞快,恐怕也早就成了梁宴北的刀下亡魂。 后来的每一年,梁宴北都记得梁夫人和梁宴衡的忌日,亲自烧香祭拜。 能有什么事,让梁宴北不惜与梁夫人争执?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宴北,你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是该娶妻的时候了,就算你不满意为娘给你安排的,好赖你自己挑一个,先相处相处,总好过一直这么拖着。”梁夫人疲惫的叹一口气,终归是软下了语气。 “娘,你分明知道我的病,为何还要强逼我?”梁宴北道,“有些话说多了我自己也会觉得烦,如若你真的那么想传宗接代,不防提早给衡儿找个童养媳,反正你们生了衡儿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病?梁宴北身上有病? 温禅听后一惊,他竟从来不知,难不成梁宴北身上是有关于那方面的隐疾? 梁夫人说着就要抹眼泪,“娘知道,但既然是病,那就要治,一直这么着,何时才能好啊?” “夫人。”梁峻长叹一口气,往前走几步,走到了堂内中央,“还是莫要再逼宴北了,由着他去吧,别总是闹得都不开心。” 听这一家子人的话和语气,显然是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啊!温禅站在门边,小身板有些瑟瑟发抖。 自己这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我这不也是……”梁夫人十分无力,“也罢也罢……” 她说着一抬眼,忽而看见了门边的温禅,愣了一下,诧异道,“九殿下?你何时来这的?” 梁峻听后一拍脑门,忙转身,“瞧我这记性!怠慢了殿下,还望殿下切莫怪罪!” 温禅没应声,而是看向梁宴北,只见他也转过头来,在目光与温禅对上的一刹那,面上所有不耐烦的情绪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眼眸中的锐利软化。 这是一种极其明显的神情转变,不单单是温禅,就连屋内的其他人也看得出来,然后整个堂内那种压抑的气氛,霎时消失。 梁宴北站起来,又惊又喜,“殿下,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寻我的?” 温禅有些尴尬,咳了咳嗓子,“是有点小事儿要与你说,不过眼前见你好像不太方便,那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