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个人正盯着他,等着他走过去。温禅悄悄的深呼吸——为了保持自己的镇定。 琴棋书画围在温禅身边,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脚步脱离山匪群。 温禅走到梁宴北身边,先是咽一口口水,才问,“你怎么来了。” “九殿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禅低声打断,“出门在外,莫要这样称呼我。” “喔——”梁宴北做出一脸明了的样子,笑着喊,“温少爷,咱们先离开再细说?” 温禅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不愿,他看见了颇有些无奈,“我刚才答应人家,得了人就立刻离开的。” 其实温禅想说的是把钟文晋带上,他张张嘴正打算解释,却见几个人突然轻功而来,身上都穿着红黑相间的扎袖服,其中有一个身穿黄白色衣裳的人较为显眼。 他与梁宴北的装扮不同,头顶白玉红石冠,身着黄纱白衣宽袖服,仔细看那黄纱在阳光下还金光闪闪,脚踩翘尖元宝靴,抬步走来时,露出靴子上挂着的金豆子,一派富丽。 他抖了抖衣裳,噘着嘴走来,“梁宴北,你们也太过分了,用完我就扔,一眨眼就没影了。” 说着说着,就忽然看见梁宴北身边站着的温禅,正在以探究的目光打量,他瞬间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他怎么在此地?” 温禅奇怪了,“阁下见过我?” “没有!”男子回答的非常快,也将惊讶的神情收起来,可是温禅根本不相信。 接到温禅那怀疑的目光,男子从背后腰带出抽出一把折扇,“唰”地一声展开,遮住半张脸,干咳两声装作十分嫌弃道,“啧,这个寨子的人就这些吗?亏我还带那么多人来!” 温禅发现这个人真是处处彰显着自己富有,就连折扇上都镶嵌有银色纹理,不知道是不是银子打造的。 山匪头子一见又有人来,而且还来不少,登时慌了,“那位小兄弟……” “我知道,君子之约嘛。”梁宴北冲他扬扬眉,“你放心,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他将右手的剑递到左手反握住,再抓住温禅的手臂,嘴上碎碎念道,“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就让你做一回君子。” “你去哪啊?”金晃晃的男子叫喊。 梁宴北转头给他回一个灿烂的笑容,“单柯,你不是一直想做英雄吗,机会来了啊。” “这些人怎么处置?”他收住折扇指着那一堆山匪。 “随你处置。”梁宴北道,说完还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走了。” 温禅被人拉走的时候,山匪老大还在歇斯底里的叫喊,而他脑中却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单柯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呢? 梁宴北没拉多久,刚一下矮坡就放手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放手,温禅就停住脚步,不走了。 他回头看温禅,见少年正在想事情,一双漂亮的眼眸出神,他又折回两步,“温少爷,你有心事?” 温禅被他的声音拉回神,一抬头,盯着他道,“你们是不是在风城见过我?” 他想起来那夜在风城的时候,与他搭话的矮公子就是自称单柯,可他与方才所见的富家公子完全不一样,甚至连身高都有明显差距。 当时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男子,一直盯着温禅而后还窃窃私语。现在想来,估摸着那个时候盯着他的俩男子就应该是易容之后的梁宴北和谢昭雪。 怔愣了一刻,梁宴北没有任何掩饰的承认,“是啊,只不过当时你没认出我们。” 废话,你们打扮成那样我认得出才有鬼吧?温禅一边腹诽一边疑问,“那你为何不主动与我打招呼?” “这不是怕吓到你吗?”梁宴北满不在乎道,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语气突转,变得有些哀怨,“哎——也不知道是谁,每次见到我就要走,一副万年不待见的样子,我还可没那个胆子再往前凑啊……” 温禅自知理亏,没在接话。 不想梁宴北见他这样,更是得寸进尺,哼哼道,“那我之前送出去的一只鸟啊,到现在都没收到答谢……我都快忘了送给谁了……” 温禅站不住了,率先迈开腿,“走吧走吧。” 梁宴北嬉皮笑脸的跟上,刚走没几步,便迎面看见往这边来的两人,一人白衣似雪,翩翩从容,一人浑身是泥和血,就一双眼睛里还能看到一点白色,两人走在一起对比巨大。 白衣是刚刚解救了钟文晋的谢昭雪,他的剑上沾满鲜血,正滚滚往下滴,算是他浑身上下唯一一抹鲜艳之色。 而他身边的钟文晋衣裳脏也就罢了,大半个身子都沾了血,看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他走路姿势也颇是得意,双手负在背后,一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脏成泥团。 待走近了,谢昭雪顿住脚步,看向温禅之后一脸惊讶,“九殿下果真在这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