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惊诧道:“赵将军已经允诺葛钟,从轻发落葛勇,将一些有关葛勇的罪状都摘除了,谋反一事更未牵连他。” “确是如此,但长史大人想想,葛钟与梁王密谋谋反,葛勇是他的独子,可能不知情吗?”燕思空道,“长史大人不妨看看我理出的证据,葛勇可没少依靠葛钟的权势在两湖敛财。” 梁广随手翻了翻:“可是赵将军已允诺葛钟……” 燕思空笑道:“但长史大人没有啊。” 梁广皱起了眉,表情很是严肃,口气也冷了下来:“当初可是你与葛钟谈判,以此为条件,让葛钟画了押。” “没错。陛下将此案交于赵将军和长史大人,二位理应秉公办理,不放过任何一个奸佞之辈,为让葛钟画押而除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燕思空淡定自若地说,“下官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昼夜难安,一想到要让那谋逆叛乱之人逍遥法外,就深感有愧龙恩,因而下官愿担负言而无信之名,不叫大将军背弃承诺,同时又能将贼人绳之以法。” 梁广沉声道:“我看不妥吧,三法司已经快要结案,这时怎好节外生枝,再者,若葛钟知道了,拼死翻案,又当如何?” “那葛钟深陷大牢,他亲眷都在两湖,他无人探视,是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等他知道,一切尘埃落定,晚了。”燕思空诚恳说道,“下官来找长史大人,一是不敢贪功,二是不敢僭权,长史大人若无意包揽此事,便当下官不曾来过,下官自会将证据提交三法司,不牵连大将军和长史大人。” 梁广高声道:“奉旨办案,何来牵连之说?只是……”他迟疑片刻,探身向前,压低了声音,“思空,此事怎么看,也不太地道啊。” 燕思空浅露一笑,也学着他悄声道:“长史大人,葛家势力与阉党盘根错节,葛勇不死,你我焉能安寝乎?” 梁广轻咳一声,坐正了身板,拍了拍案卷:“放下吧,容我思虑一番。” 燕思空知道,今天这番谈话,只有最后一句说进了梁广心里。梁广已经淌了这浑水,岂会不怕报复。 —— 没过几日,燕思空便得到消息,葛勇已被从廷狱转入诏狱,与梁王谋反并案,进了诏狱,无非将死之人,和生不如死之人。 由于此案干系重大,三法司会审,竟也无所拖沓,大军回京不足两个月,已经结案。 葛钟、葛勇均是抄家、弃市之刑,梁王亲眷由于多是皇亲,昭武帝为显示自己的宽大仁慈,以及为皇太后积福,仅是除爵、抄家、流放,绕了他们一命。 燕思空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