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瞧见刘二成面色淡然,心里凉了不少。 “刘兄?” 刘二成轻笑,他凭窗远眺,侧影瞧着端正肃穆,既有中年男子的稳重,又比年轻时更多了几分俊雅。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你我同窗几十载,当初跟着徐老师在小地方读书,吃了不少苦。咱都是穷人的孩子,能走到如今实属不易。记得那时候闲聊,张海说等到发达之后,必定要娶上满屋子美人儿,那时候你与我都是同样的志向。” 刘二成这话让何柏谦有一霎那的怔忡,他竟然想不起来当时的话了。 好一会,何柏谦才问道:“刘兄,我,我实在记不起,你能不能提示愚兄一番?” 刘二成看着他,神色淡漠:“你说你娘子苦了数年,若是有朝一日能有出头的机会,必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决不叫她受一丝委屈,否则便天打雷劈。” 他这话让何柏谦脸色一僵,好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最初发干,面色发白。 他不仅没能把林氏捧在手心里疼,还生生逼死了她! 反观刘二成,却真的做到了只宠胡莺莺一人。 回忆仿佛打开了闸门,何柏谦脑子里都是曾经穷苦之时林氏如何待他的样子,一幕幕,将他击溃! 何柏谦一个大男人,没忍住在刘二成跟前哭了起来,他痛哭失声,最后崩溃得踉跄离去。 晚上,刘二成说起来何柏谦那副样子,胡莺莺犹自愤愤不平:“那是他活该!” 原本以为何柏谦还会在京城谋事,毕竟胡莺莺也从崔氏那知道,何柏谦有在留意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可让人意外的是,何柏谦带着几个孩子来辞行。 他辞了官职,换了寻常的衣裳,神色憔悴:“在京城那么多年,如今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想一想,人生好没意思。我想,我还是回去找到最开始的自己!瑶儿喜欢老家,我这便带她回去了。” 瑶儿是林氏的小名,曾经林氏偷偷跟胡莺莺说过,很喜欢何柏谦这样唤她。 可惜,人事已非! 何柏谦他们临走前,胡莺莺没去见,但让人给孩子们准备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比比皆是。 刘二成也道将来若是何柏谦的孩子们来京城了,一定要找他们的刘伯伯。 没几天,何家从京城走的干干净净,胡莺莺恍惚之中总觉得林氏好像还存在这个世上,只是回老家罢了! 她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好去冲淡那些情绪,这方面,豆哥儿成功挑战了自己的娘。 随着年纪渐渐地大了,豆哥儿调皮得越厉害,时不时打碎一只花瓶,踩烂一盆花,这都算小事,胡莺莺跟他说道理,他要么装作听不到,要么就笑嘻嘻地扑上来撒娇。 小时候那个乖巧可爱的豆哥儿到底哪里去了? 胡莺莺再温柔,也没忍住操起了柳条儿要打,可惜被夏氏给拦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指着豆哥儿:“等你爹回来教训你!” 这一日胡莺莺决定好生跟刘二成说一说豆哥儿的事,要他多上心,严厉教导一番。 可刘二成忙到了深夜才回来,胡莺莺一觉都睡醒了,才瞧见他坐在床畔,正在看自己。 “你回来了?这么晚啊?”她迷迷糊糊。 刘二成嗯了一声,胡莺莺瞧着他神色不太好,人也清醒了不少,问道:“你怎的了?” 想到今日的事情,刘二成声音都有些沉重:“今日太后找我,说要给糕糕指婚。” 胡莺莺吓一跳,赶紧说道:“那怎么可以!糕糕跟肖正言都订婚了的呀!” 刘二成也很惆怅:“若是旁人拒绝了也就罢了,可此人是太后,她是打着拉拢我的目的才想做这件事。” 胡莺莺越想越怕:“太后是看上了谁?你虽也辅政,但手中大权不多,蓄意躲藏,太后怎的还要逼着你交出去糕糕呢?” 那自然是另一位辅政大臣孙卓的狼子野心让太后十分忌惮,太后意欲通过控制糕糕来让刘二成为她忠心效命。 刘二成眸色深冷:“若是看上了寻常人家的小子也好办,想个法子让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