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讨好在家人间不常见,尤其是长辈对晚辈,哪怕晚辈在有出息,长辈也总该矜持几分才是。 除却讨好,又似还有些惧怕。谢云苔无从判断究竟还有什么事,只感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秘辛颇多。 傍晚时分,二人便一道往苏家那边去。按照大恒年俗,除夕这日不论男女尽穿红衣,但谢云苔想到他要求她穿蓝衣随他外出,便还是规规矩矩地穿了一身宝蓝。 穿过正当中的府门,张灯结彩的节日喜庆便映入眼帘。不得不说,苏府那侧的年味要比苏衔这边浓厚得多——每一扇窗上都贴着窗花、每一处门上都挂着春联,月门一类的地方还贴着福字。二人穿过花园,偶尔能看到小孩子追打玩闹,爆竹声在不远处响起来,小孩子们一通欢笑。 走出花园,离设宴的花厅尚有一段距离,周围便静了一阵。在短暂的片刻里,谢云苔隐隐听见大人的叱骂声、和着小孩子的哭声,尖锐刺耳。 她循声望了眼,遥见不远处的院门内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哭,面前的大人在骂,又隐隐得见大人动了手。 谢云苔心下一搐,但苏衔没往那边看,她也不好去多管闲事。 不多时便入了花厅,厅中也是一片热闹。在年味的渲染下,众人看到苏衔时也比那日少了几分拘谨,不乏有人上前拱手贺年,苏衔只颔首为应。 又过不久,就开了席。宴席仍是一家一席,苏衔这一席也仍只他一人。谢云苔边为他夹菜斟酒盛汤边举目四顾,很快便发觉他似乎与这一切热闹都是割离的。 席上众人热热闹闹地互相道贺,无人敢理他;旁的晚辈去向长辈叩首拜年,他也并不上前。 整个花厅的喧闹中,唯他这一处是静的。他仿似置身无人之境,万事万物与他皆无干系。 酒过三巡,才终于有人上前与苏衔搭话,是个与谢云苔年纪相仿的姑娘。 谢云苔还记得林诗蘅的事,不禁心弦绷起,对方却毫无惧色,笑吟吟地将手中的两盅酒递给苏衔一盅:“我还道衔哥哥今日不会来了呢。” 苏衔笑笑:“别无他事,为什么不来?”说罢便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看起来与眼前之人并无隔阂。 谢云苔略微松气,与苏衔对坐的姑娘托腮打量她:“这位姐姐生得真美。” 苏衔嗤笑一声:“前几个不美么?” 听他与旁人这样点评她与另几位通房,谢云苔面上一红,苏流霜坦然道:“都不如这位姐姐美。”跟着一哂,又说,“衔哥哥,我定亲了呢,你要备礼给我!” 苏衔颔首,应了声好,苏流霜明眸轻眨:“衔哥哥也该早些成婚才是,免得过年还要这样孤零零的。” “我怎么孤零零的了?”苏衔神情淡泊,自顾自又饮了口酒,“这不是都在宴上?” 苏流霜轻轻嘁了声:“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说话间忽有小孩子的打闹声传来,苏流霜噤声看去,正有一四五岁的女孩子边扭头喊着边往这边来:“别追我别追我!我不跟你玩!” 背后是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在追追打打,谢云苔忙上前去拦,然迟了一步,跑在最前的女孩子尚未回头已撞在苏衔身边,脑袋磕在椅子扶手上,“咚”地一声闷响。 苏衔挑眉侧首,小姑娘也回过头——天真无邪的眼眸对上苏衔冷眼的刹那,她好似被冻住,身子一缩,连头上磕青的一块都顾不上揉一下。 谢云苔多看了她两眼,依稀认出她似乎就是方才月门内那个挨了打的小姑娘。再看苏衔明显不悦的神色,她心里一紧,怕苏衔一时气不顺削这小姑娘俩手指头。 “……公子。”她轻轻一唤,却不及她开口说话,一仆妇疾步赶来:“哎,你这丫头!” 那仆妇一把将那小姑娘拉走。谢云苔举目,看到那小姑娘被带到不远处一桌席边,席上的中年妇人将她一把拉过,抬手便打:“你这丧门星!没规没矩,有娘生没娘养的!活该你爹也不要你!” 周围唰地静了一层。那妇人好似也蓦地想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