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好了!快去看看呦!打,打起来了!”我脚下突然加速,嘴上哇哩哇啦的大喊着,连门都没顾得上敲,像颗炮弹一样“嘭~”一下子便打进了门房里。 我想整门房里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也确实整了门房里面的家伙一个措手不及,不过门房里的家伙不是两个,而是一个,只有我爷爷一个人。 我爷爷原本在这门房炕最里边儿的铺盖卷上坐着,我这蓦地一闯进来,直吓得他老人家一激灵,一蹦三尺来高,脑袋瓜子直接杵到了房梁上。 见磕到头的是我爷爷,我赶忙“诶呦~”一声,心疼道,“我亲爱的爷爷,您老人家闲着没事儿这是耍啥子杂技呢!” 我爷爷捂着头顶上鼓起来的鸭蛋大小的包,龇牙咧嘴道,“我耍杂技?我耍屁的杂技哟!还不是让你吓得!诶呦呦,可是磕死我了!” 我一边搀扶着爷爷重新坐下,一边发现我爷爷左手不老实,把啥子东西往铺盖卷里塞。 “爷爷,你塞啥子?”我问。 “啊?没有!没有啊!”我爷爷支支吾吾地打着马虎眼。 “你骗人!”我眼睛尖,手疾眼快一把便把那东西从铺盖卷里给抖搂了出来。 “嘡啷~”一声脆响,落地的竟然是一面光闪闪的小镜子。 我愣住了,我爷爷捂着他那脑瓜蛋子也愣住了,我弯腰捡起那个圆圆的光闪闪的小镜片片看,中间刚刚让我摔了一小条裂缝。 尴尬,大写的粗体字尴尬。我拿着小镜片回头看向我爷爷,我爷爷臊眉耷眼的,整个脸都通红通红的。 我会心一笑,又把小镜片还给了我爷爷,“我说您老人家都这般岁数了还臭美啊?” 我爷爷满脸羞愧地把镜片接过来,“这人家都讲老来俏、老来俏什么的!我这不也寻思着打扮打扮自己嘛。” 爷爷这番话不禁惹得我哭笑不得,“这里一群大男人,你打扮给鬼看哟!”然后我就又顺便想起来了那个花老鬼。我扫视了一圈儿房间,问道,“爷爷,那个花逢春花老鬼呢?” 爷爷依旧摸着头,依旧一副臊眉耷眼的样子,他将自己尽量隐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样尴尬和局促,“那老小子你们没走多大一会儿就跑肚拉稀去了,人老了肠胃也不好,前列腺更是脆弱,天杀的老不死!原来他也还活着!你说说他都活这么大岁数还不死翘翘,真真是浪费粮食。” 我有心提醒爷爷这句话把自己也给骂了,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我怕那样显得他更尴尬。 听爷爷讲那个花老鬼不在,我便彻底放松下来,身子一软也蹦到炕上瘫了起来。 火炕烧的很热,我四仰八叉躺在炕上别提有多安逸了。 爷爷仍旧将脸躲在黑影里,“我说峰儿,你咋子跑回来了?出什么事情了嘛?”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