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姓妇人从自己的“买卖”开张第一天起,便把原有爹妈给的名姓给废了,正式更名为于四娘,道儿上的规矩,将来惹出多大的事由来,全靠一人去抗,生死富贵全是她一人儿的,从此再与爹妈无关。 这贫嘴司机想当年还不是个司机,工程队包工头的干不起,组的草台班子,靠给农村县城地界儿的人家盖房搭瓦谋生,也就是相当于北方的泥瓦匠,于四娘另立门脸儿需要钱和人,贫嘴司机有一身本事但需要东家雇他,无巧不成书,这一来二去两个昔日的老同学竟然成了伙计和东家,又无巧不成书,这又一来二去两个昔日的老同学关系更近一步,成了白天干活晚上一被窝儿睡觉的姘头。 于四娘倒也不挑人,她只认钱不认人,就是条狗,嘴叼着一颗珠子来找她,保准儿她也能乐得蹦高,美滋滋地冲着那狗嘴亲上一口。可她又挑人,专挑无钱之人,没钱的主顾你别管长得多俊,穿得多体面,想摸一摸碰一碰于妇人的手指,没门儿! 贫嘴司机在工期结束的那一天从于四娘被窝里被踹了出来,不光一分钱没挣着,还赔进去了十来万,自此他由一个他们这边的中产阶级家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给人家开车供人家使唤的汽车司机。贫嘴司机讲到这里没皮没脸的还有笑了笑,可人家一点儿也不恼也不气,怪谁?怪自己!怪自己没钱没能耐,但凡有三个亿五个亿的能被人家从被窝里踹出来?但凡自己有个本事,自己发奋图强研究个原子弹啥的,还有自己睡不到的女人? 想明白这点司机也就不气了,依旧没皮没脸的存钱,淘换好物件儿,只为来这里找寻那片刻的温存。 于四娘是不养小白脸儿的,人自己的话说就是“那玩意儿费钱,养个那东西还不如养个狗来得实在,烦了你打它,气了你骂它,实在厌了你还能丢了它,实属比小白脸儿来得实在。” 贫嘴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在客厅里叙话,于四娘乖巧地走进厨房给我俩做夜宵。现在我俩是爷,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交情,而是司机的那颗珠子起了天大的作用。 我有意无意地问着他那颗珠子的来历,这贫嘴司机倒为人实诚,啥也不隐瞒,“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是我白捡来的。” “白捡的?还有这等好事儿!” “可不是嘛!”贫嘴司机更得意了,他先是冲着虚空吐了一个烟圈儿,然后又呷了一口茶,“这是我昨日搁般若寺那边遛弯儿捡来的。” 般若寺!听别的还好,一听这个名字我就跟受了刺激一样,一下子从真皮沙发上窜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干嘛?你烫着了还是咋滴!坐下,坐下!怪闹腾的。”贫嘴司机一边招呼着我坐下,一边给我讲述起了那日的情形,“我不是当这狗屁司机想多挣点儿钱嘛,白日里车多人少竞争压力大,根本落不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