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闵合忽然双手着地,狠狠地磕了个响头,“闵合无能,罪该万死。” 长乐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无能”这两个字,手下一紧,硬生生抓掉了玉椅的一寸扶手,“你又怎么无能了?” “属下……找到安常了。” 长乐身体一震,神色微变,“人呢?” 闵合微微抬起头,面带惶恐,“人就关在瑶山后面的一座小山里。属下本想营救,不想被那凤歌发现…属下不敌,只好撤走。临走之时,凤歌传了一封信,属下见信封上说是给主人的,就带了回来,请主人裁夺……”语毕,双手呈上一封信。 长乐一挥右手,银丝射出,将那封信卷了过来。 信不长,一下子就看完了,长乐却看了很久很久。 “要救安常,明日午时瑶山西角亭,独自前来。” 长乐眯起眼睛,将信缓缓攥成了一团,微微泛红的两颊难掩怒色。 “呵……好一个凤歌!” 。 。 。 小二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身后一个粗粗的柱子,手臂绕过柱子被绑在后面,绳子系的不紧,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却也挣脱不得,分外坚韧。 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到四周尽是半人高的蒿草,毛茸茸的莠子在风中前后摇摆。不远处有几只麻雀在灌木丛中跳跃着,阳光明媚,安静地倾洒下来。 【这是哪?】一头一脑的困惑,令他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转动脖颈,看到了斜前方不远处,熟悉的红色身影。 “凤……凤歌?” 凤歌应声转过头来,俊秀的脸上,却带着几分躲闪的神情。 “你醒了。” 小二皱起眉毛,觉得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对劲,他挣动了一下,然后问,“这是怎么回事?” 凤歌垂下头,淡淡地说,“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小二眨眨眼睛,渐渐想起昏迷前的事来。 貌似,凤歌说要他帮忙,他答应了。 可是,帮忙的话,为什么要将他捆住呢? “放开我……” 凤歌摇摇头,“这个忙,就是请你再忍受一阵。”他如此说着,却一直不敢与小二对视,“等到一切结束了,我会护送你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清静地方,过跟以前一样平静的生活。” 小二直觉不太对劲。 总觉的,这个忙不简单。 “到底要我帮你什么?你要我做什么?”不好的直觉,令他慌张起来。 难道,又要被背叛或利用了么? 凤歌转过身去,说道,“对不起……” 小二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很多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代表着很多,欺骗,舍弃,离开。不论哪一种解释,都已经让他无法再承受了。 还不待想得太多,却倏然见到向下蜿蜒的山路尽头,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影走得不算快,一点一点地接近,可身上那熟悉的紫色,宛如一片瑰丽的晚霞,就这样刺入小二的瞳孔。 心脏一霎时震颤了一下,小二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 那人越走越近,面容也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人,陶瓷般苍白的皮肤,丝绸般的长发从肩头垂下,随清风纷纷飞扬。纤长的眉头凝着几丝薄情,几分寂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好像有个没有底的洞,吞噬了所有落进去的光,上挑的眼角却又含着丝丝魅惑。身后是那把惯用的古琴,被装在缎子制成的琴袋里,系在身后。 小二没有想到,此生还会再见到他。 原以为情爱什么的,早就被磨没了,可看到他的一瞬,还是会心头颤抖。 闵然… 为什么他会来? 凤歌一直在等待的样子,等的就是他么? 他……不是杀了凤歌的爹么? 一瞬间,几段分散的思绪串联在了一起,另小二全身僵硬。 闵然曾经吸收了开阳之元的阳气,杀了凤歌的爹;而现在凤歌也吸收了阳气…… 而长乐在见到废亭前的两个人后,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小二。 三个多月了,却仿佛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一样。 小二好像没变,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那副呆呆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白痴,但是身形似乎更加消瘦了,眉宇间也找不到曾经市侩喜庆的颜色。 他在凤歌和小二前方不远处站定,却一直无视凤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二。 小二也傻了一样看着他。 “笨蛋,当初都让你不要乱跑了。”半晌,长乐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着小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