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老攻要翻车了,这次真的要去救我老攻了。 …… 虎跳峡,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白虎与朱雀之间的天然屏障,那里并没有官道,有的只是怪石嶙峋的崎岖山路,车马不行,人迹罕至。 张良绍那厢听书听得简短,对百里云凛而言,却是字字艰辛,分外漫长的三天三夜。 他一路从白虎王宫冲到两国交境,不舍昼夜地杀出了一条血路,随行的护卫和仪仗都为了保护他死在了路上,他自己也浑身浴血,筋疲力尽。 他身下那匹黑色的战马已经没了那神骏昂扬的风采,四蹄上布满了伤痕,颈部沾染的淤泥下隐隐可见白骨,鼻孔往外哼哧哼哧地冒着白烟,被地上忽然冒出的树藤一绊,顺着惯性朝着前面擦行了十几米才停下来,脑袋磕在石头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百里云凛一下子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噌”地拔出剑插入地面,这才勉强稳住身体,仔细看,他那手指关节上尽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崩裂的细痕,他正沉重地喘着粗气,脊背微弯,看起来很是疲惫。 然而早就埋伏在崇山峻岭中的士兵却根本不打算给他片刻喘息的时间,直等着这一刻,便松开了手中早已拉至满月的弓弦。 霎那漫山遍野的箭雨便如同瀑布般对冲而下,朝着山谷中那个浑身上下未着片甲的男人直直射去。 哪怕是百战百胜的战神在这里,也逃不过被万箭穿心的命运,更遑论一个穷途末路的君主…… 吗? 空气中飞扬的尘土忽然一顿,连通密密麻麻的箭枝一起,停留在半空。 时间仿佛静止了。 沉默中,仿佛能够听见某人沉沉的呼吸。 那人如同蛰伏在原地的野兽一般缓缓抬起头,露出散乱的鬓发后遮挡住的眼睛。 明亮而纯粹的紫色,如同闪闪发光的宝石,熠熠生辉。 他手中拄着的三尺长剑好像有所感应一般,剑刃上忽而闪烁了一道红光,隐约像是那日女巫在其上刻下的联结符咒。 一丝丝一缕缕的黑烟从地面与剑刃相接的缝隙中缓缓漫出…… 下一刻,黑气大涨,瞬间覆盖了整个山谷,将所有箭羽吞没。 从最为柔软的尾羽开始,再到木枝,再到最为坚硬锋锐的箭镞,在那黑气中都转瞬化为了齑粉。 黑雾徐徐散尽,最中心的人影再次变得明晰起来。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里,百里云凛下颌微敛,五指收拢,将那把剑从地面中缓缓提起,连带着整个人站了起来。 锗红色的罩衫已经被鲜血折腾得不成样子,被一把撕成两半,扔到一旁。 百里云凛身上仅着玄色深衣,气息沉敛,一双眼睛古井无波,任由白虎国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就在三日前,他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砍了穣弭的脑袋的那一刹那,忽然感觉下腹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不过他当时情绪不稳,并没有过于在意,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大概突破了瓶颈,进入了另一重境界。 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起来,秋毫可见,落针可闻,物体的运动仿佛变得慢了起来,一切轨迹都可以落在计算之内。 正是靠着这一机缘,他才一路顺遂地杀出重围,一直到了这里。 过了虎跳峡便是朱雀最西边的城镇,那里有被提前知会过做好准备的边防驻军。 所以,这里便是最后的关卡。 他已经没有力气叫嚣,威吓,利诱这些士兵了,只能靠手中的剑说话。 要么生,要么死。 他抬起手中的长剑,早已混沌不清的思维中,唯有一个念头屹然不动。 阿绍还在等着孤。 孤答应过他,要带他看尽天下山河。 所以—— 孤不能死。 ……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举盾持剑大喊着冲了上来,百里云凛神情一厉,挥剑将人连盾一起斩成了两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