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死了吗? 真死了? 还是我的大脑被取走后,给装在什么容器里人工培养着,这是我的大脑被人引导出来的脑中梦境? 任重想了很久,依然没个主意。 他甚至狠狠拧了下大腿。 嘶,确实痛。 可能不是梦,可能是这梦太真。 他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以至于他身旁的冷冻仓又开始自动播报信息都未曾察觉,直到又听到爸妈的遗言,他才猛回过神来。 又听了一次遗言。 他冷静下来了。 虽然搞不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境,现在又究竟什么个情况,那飞行器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要杀人取脑,但总得走走看看。 爸说过,凡事得向前看。 正好他又觉着口渴,出发! 循着记忆,任重再次来到小溪旁,再次蹲下喝水,洗脸。 但这次他没躺着思考人生,也没捡石子打水漂,稍作歇息,便选了个与上次相反的方向走去,是为了避开那倒霉催的飞行器。 往出走没两步,背后又是啪嗒一声。 任重诧异地回头看。 依然是那个红油油的果子,摔得稀碎。 他往回走去,仔细端详,再抬头看看旁边。 那里有块扁平的石子儿,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这块石子是被他捡起拿来打了水漂。 现在那石子的位置与上次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再看粉身碎骨的红果子,正砸在一灰一黑两块巴掌大的地面斑痕中间。 任重闭目回忆许久,面露惊奇。 红果子砸落的位置、在地上拍碎后散落的方位、或大或小的碎块的形态与位置…… 这种种细节,与他记忆中也是一模一样,一一对应,分毫不差,恍如时光倒流,岁月重置。 任重形如石化,在原地呆立许久。 他心中已然有了些不可思议的猜想。 约莫十分钟过去,任重所化的石像突然动了,直奔先前选中的与飞行器相反的方位。 走没多久,他又突地捂住脖子,蜷缩倒地。 痛过一阵后,任重慢慢起身,再在心中掐算一下时间。 他心头更笃定了。 病痛发作的时间、规模、程度、方位等等细节与上次也完全一致,分秒不差。 那么只剩下两个可能。 这要么是被取走的大脑产生的梦境,要么……是死亡之后时间真被重置了,一切又回到了自己刚苏醒的瞬间。 目前看来,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高些,第二种情况是美好的愿景。 …… 嘭!嘭! 任重又一次爬出冷冻仓。 他软绵绵的趴在地上,瞳孔猛烈收缩,眼神里是挥之不去的恐惧与迷惘。 刚他又“死”了一次,又死在飞行器的手上。 这次他是重新选的方向,在离开密林后也小心翼翼地勾着腰悄然前行,但却还是被巡睃而至的飞行器远远察觉,再飞过来干净利落的一波带走。 手法与上次如出一辙,一炮轰穿胸膛,再开颅取脑。 任重愤怒地一拳砸在地上。 这不就和做噩梦时碰到的鬼打墙一样,无限套娃么? 我就不信了!我再换个方位! 以太阳的方位为标准,他第一次选的正东,第二次选的正西,这次他选的是正南。 比起前面两次稍好些,他起码在空旷的草地里多走出去两三里路,但最终却还是给呼啸而过的飞行器当场收割。 这次任重利用死后短短几秒的“阴间上帝视角”多观察了一点细节。 他记下了这飞行器侧面的编号,11899,也记下了11899巡逻飞行时出现的方位以及行进路线。 这编号,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