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淳儿很舍不得她们,但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在心里记下大家的面容,又可惜自己没有好的画技,把她们都画下来,只有记在心中了。 她生在江陵长在江陵,平素也没出过远门,家里更是没有姐妹,别的姐妹有时候赖床故意不来闺塾,或者因功课繁重想退学,殊不知她每天最盼望的却是来学里。这里有端庄的课长,她总是能协调好所有的事情,有外冷内热的洛秋君,还有精明能干的计春芳。 最让她喜欢的还是阮蜜娘,她不仅容貌绝色,品行端正,才学又好,待人也最用心。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替她画那么好看的画像,也没有人能替她排忧解难,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说。 蜜娘也没想到陶淳儿这般不舍,她笑道:“淳儿姐姐,指不定过几年我们都在京里见面了,我看也快了。” 这话是说洛秋君兄长如果高中,陶淳儿肯定跟着进京,再见面肯定是可能的。 陶淳儿显然听出了言外之意,羞红了脸。 临别之际,大家有千言万语,倒不知如何开口了。薛先生也红着眼睛道:“蜜娘,你是我教过最用功的学生。日后,祝你一生平安喜乐。” 郭家要上京,想必薛先生也要提前两个月闭馆,听郭瑶玉说薛先生已经找好了下家,那家在苏州。 蜜娘认真道:“先生,弟子永远会记得您的。” 端午之前,阮嘉定风尘仆仆返乡祭祖之后,遂带着妻儿一起准备坐船去江夏。 虽然这次会试没中举,但是阮嘉定很高兴:“我一去京中,就下榻湖广会馆。没想到本家嫡支二位公爷那般客气,我去拜见了承恩公和渤海公,还有老太太那里我也见了一面。他们送了我好些见面礼。” 承恩公是皇后之父封的,渤海公则是阮家本家封赐爵位,承恩公虽然居长,但是是庶出,渤海公则是嫡出。 定二奶奶好奇道:“他们家是不是很大?” 男人们多看家族子嗣有无出息的,能不能借势,女人们则对这些边角料更感兴趣。 阮嘉定笑道:“公府当然大,就是几天几夜也走不完啊!” “爹爹,女儿好想你。”蜜娘看到阮嘉定完整无缺的站在她面前,还能这样自信的侃侃而谈,再看看这个时候前世已经不在的娘,她真的感激上天,让她拥有这个机会。 彼时人们之间还不习惯如此外露的表达感情,阮嘉定听了十分尴尬,“咳咳。” “爹,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我就日夜担心,还好,还好您现在一切都好。” 原来是因为那个梦,阮嘉定感叹:“是啊,爹也多亏了你。” 余家贪污那么多银子,还鱼肉百姓,他要是回来,助纣为虐不提,可能还被耗进去,连累家人也跟着流放。 真是庆幸啊! 蜜娘再一次提醒她爹:“女儿近来梦做的不多了,怕是因缘也是有限的,爹以后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才好。” “好,爹知道了。” 他能有这些机遇其实就已经保命几次了,人也不能太贪心。 蜜娘也知道她爹,为人非常热忱,是难得的不计较得失之人,即便是陌生人都是能帮则帮。这本是好事,但是她还是希望她爹能三思而后行,谨慎为上,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岁的玉恒嫌太热,要出去玩儿,阮嘉定带了儿子去船外透气。 定二奶奶看着蜜娘,细细检查着她的着装,现在阮家可不是之前那种一文钱做两文钱那般了,出去外边做客见人的大衣裳全都是在铺子做。 她又问:“娘让你准备的活计准备好了么?” “您就放心吧。我备下了,一个是白鹿饮水,一个是仙鹤松柏。” 一个代表禄,一个代表寿,寓意都是极好的。 之前别人绣的都是黄色的小鹿,她却绣成纯白色,比之更清新可爱。 女孩子家一般交际就是拿荷包络子给长辈,蜜娘身上挂着的是自己绣的一个玉色牡丹荷包。 姑娘家身上除了挂香包还要挂禁步,腰间为了美还有挂丝绦,蜜娘平日是半旧不新的家常服,只是出门才会穿上好衣裳。 这次定二奶奶自个儿不过才做了两套,给她一口气做了六套。 “嗯,做的顶好,娘现在的手艺都比你来差远了。”定二奶奶拿在手上端详。 “唉,要不是为了出门,女儿现下正看书呢。” 定二奶奶笑道:“以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