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没有丝毫讶异,反而惬意至极地把徒弟当椅背靠着,一边吹着滚烫的茶一边对越既望随口道:“我舅舅说的话你随便听听就是,不要放在心上。” 越既望点头:“是。” 睢相逢和明修诣对视一眼,心想:“他果然是为此而来的。” 否则妖族这么多故人要叙旧,宫梧桐也不会丢下爹娘兄长和舅舅来找他们三个徒弟闲聊天。 宫梧桐没察觉到两个徒弟在用眼神交流,他吹茶吹得烦了,反手抓住明修诣的手指,将他的指尖在茶杯底部轻轻一点,寒冰灵种的寒意立刻袭来,将茶的热意直接去了一半。 明修诣:“……” 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种用处。 宫梧桐满意地喝了半杯茶,靠在明修诣身上伸了个懒腰,声音里全是困意:“今天过节好玩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比九方宗热闹些新鲜些罢了,但三人都很给面子地点点头。 “好玩。” 见宫梧桐喝完了茶,差不多也要感觉到明修诣身上的冷了,打了个哈欠,道:“那你们……” 与此同时,明修诣也开口:“师尊困了吗?” 宫梧桐道:“的确有点了。” 明修诣笑着道:“要睡片刻吗?” 宫梧桐想了想祭典那边,本来还想再回去,但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觉了,犹豫了一下,索性点点头:“好。” 说来也怪,他当年明明好多年不睡一次都可以撑得住,现在几日不睡竟然都忍不了了。 宫梧桐心想:“温柔乡真是要不得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颠颠被“温柔乡”拉着进了内室。 明修诣的房间虽然只待了两日,但已全是冰雪的气息,宫梧桐进去后嗅了嗅,觉得十分满意,让他恨不得抱着明修诣将脸埋在他怀里吸一吸。 明修诣将床幔拉开,让宫梧桐坐下后开始帮他宽衣解带脱鞋子。 宫梧桐在那晃脚,疑惑道:“只是睡片刻,用得着脱这么干净吗?” 明修诣柔声哄他:“好不容易睡一会,当然要舒舒服服的才是。” 宫梧桐仔细一想,也对,便任由明修诣将他脱得只剩雪白僧袍,将锦被盖上。 越既望已经将炭盆放在脚踏旁,整个床幔都全是温暖之意,没让宫梧桐冻着。 宫梧桐将脖子上的绳子解下,舒舒服服地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嘟囔道:“我好啦。” 明修诣眉目都软了,他抬手将指尖点在宫梧桐眉心,熟练地将灵力输送进去。 很快,宫梧桐微微偏头,陷入了沉睡。 下一瞬,越既望做贼似的偷偷开门,让睢相逢喊了进来。 睢相逢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宫梧桐难得沉睡的睡颜,乖巧得要命,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狂傲矜贵,无声问道:「你确定他醒不了?」 明修诣点头:「有我在,不会。」 睢相逢这才松了一口气,踮着脚尖走上前,坐在了床沿。 明修诣轻轻将宫梧桐的手腕从锦被里拿出来搭在一旁。 睢相逢之前给宫梧桐探过脉,但也隐约只能探出他体虚,再深的宫梧桐就不让他再探了。 睢相逢擦了擦手,将手指按在雪白的手腕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