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相符,虞重锐也说那日有不止一波人对我下手。只是上巳祓禊除了带去的家中仆婢,其他人我都不熟,竟有陌生人设下这等毒计害我?如果我当真失智在众人面前解衣胡言,或者被哪个登徒子玷污,我的名声不就全毁了? 那天……想必我比醉酒更失态吧?所以虞重锐才隐而不提。 他两度在我危急时施以援手,而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像那回南市搭救的姑娘一样,死缠烂打、非要以身相许的麻烦而已,所以他才一直不说第一次见面就救过我,偏要装作看我的笑话,轻飘飘地带过。 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法讨厌他…… 我好想他啊。 我转身想走,纭香拽住我的裙角:“婢子所言句句属实,小姐说话算话,一定要救我!” 这样的丫鬟我断断不会再留在身边,但承诺过的事,我也应当守信。 我问那赵二嫂:“纭香何错?” 赵二嫂道:“克扣用度、盘剥下人、中饱私囊,二小姐罚她去厨房烧火倒泔水。” 我说:“我的丫鬟犯了错,理应由我来处置。纭香自售为部曲,并非贱籍,不该为奴。念在她侍奉我这么久,所没财物就当是遣散费,放她出府去吧。” 纭香愣住了:“小姐,你、你要赶我走?我的家早就散了,离开国公府我无处可去呀!” 这话听着耳熟,我好像也曾经……这样哀求过别人。 我又有点心软了。我对她说:“出去做良人,不比当下人奴婢好么?” “我宁愿在富贵人家当奴婢,我不要出去受穷,穷人的日子太难过了……”她哭着想来抓我的衣袖,被赵二嫂等人拉住,一人一边拎着拖走了。 我觉得很累,夜里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此时倦意正浓、浑身疲惫,眼睛也酸涩发胀。虞重锐每天都睡这么短,他是怎么熬得住的? ——我为什么又想起他了呀。 我只想回去再睡一觉,最好睡到天荒地老,不要醒来。 没睡多久,又被女婢叫醒,说是小周娘子请来看诊的大夫到了。昨晚祖父特地叮嘱过的,他交代的事,小周娘子都很上心。 大夫是位白发老翁,身穿布衣,并不是与我家往来甚多的那几位名医,我没有见过,不由留了个心眼。 我有点明白姑姑为什么讳疾忌医,总是故意耍脾气不让太医诊治。若非信得过的人,我还真不敢让他瞧出我的病因。 是以大夫问我最近有何不适时,我只说头晕乏力、胸闷气短、胃口不佳。 大夫又问:“上回月信来潮是什么时候?” 他怎么上来就问这个?我如实回答:“大约五月中旬,具体哪日记不清了。” 老大夫忽然双目圆睁,我瞧见他心里惊慌失措:「原来那娘子话里有话……是这个意思!我就说这样的高门大户,怎么会找小老儿我来看病,还从后门进来,原来是见不得人!这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哼!不知廉耻!」 他是什么意思?怎么瞧着病就骂上我了? 老大夫镇定心神,让我把手伸过去切脉。他拧眉闭眼仔仔细细切了好一会儿,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什么事都没有。万一瞧出点什么来,小老儿是不是要出不了这深宅大院?往后可再不贪这诊金蹚浑水了!」 他睁开眼道:“小娘子气血亏损,是以信期延误,但这两日也快了。老朽给小娘子开一道补气血的方子日常吃着,平日亦得多加进补、好生休养。” 他飞快地写完药方,逃也似的匆忙离去。 我把方子收起来,想起邓子射写给我的那一道还在虞重锐那里。老大夫也说我信期将至,我必须得吃药了,所以回家隔天就去找他,也……说得过去吧? 我仔细梳妆打扮了一番,出门已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