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笑容明显带着揶揄,定王别开目光,淡然道:“她不是寻常女子。” “是是是,陶侍卫独特出众,不是我那胭脂俗粉。殿下倒是说说,什么时候能有动静?” “不可操之过急。”定王斟酒满上,给他递了一杯,“只能徐徐图之。” ——然后令她节节溃败,终至失守。 * 阿殷同冯远道走出热闹的南武街,便装作告辞分别,独自往郡主府的方向走。 今夜各处街市上都是赏灯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好不拥挤。她此时无意赏灯,便只挑了人少的偏僻陋巷行走,渐渐的便察觉似乎有人尾随跟从。她也不动声色,只是脚步愈来愈快,仿佛有急事赶着回家似的,选择的路也越来越偏僻,免得碰见拥挤的人群耽误时间。 街市上的热闹喧嚣仿佛已经隔了许多道巷子,此时已隐约难闻。 这倒巷子两侧都是人家宅院的背墙,因为无人来挑灯笼,便显得昏暗。她凝神疾行,忽觉背后如有疾风突袭而至,手立刻握住刀柄,矮身躲过背后偷袭,挥刀便迎上去。 来的是个蒙面的汉子,手里是把匕首,攻势疾劲。 阿殷并不惧他,这巷子偏僻狭窄,虽令她腾挪不便,然而两三过去,阿殷的刀锋却还是将那人衣衫割裂。蒙面汉子立时一声低低的呼哨,周围立时有五个人围拢过来,各个都是深色衣裳,像是混在人群里观灯的打扮,只是脸上蒙了布,分不清面容。 六个男子将她围住,两人守在上方,四人分守左右,几乎堵住她所有的退路。 ——若非早有准备,阿殷竟也恐怕要真的落入这些贼人手中。 她收刀护身,厉声斥道:“什么人!” “有人想请姑娘去喝茶。”粗嘎的声音响起,那人像是不欲耽搁时间,道声“得罪了”,便朝阿殷扑来,却是极厉害的擒拿手。 阿殷脚下用力,自两人间隙中滑出,右手弯刀挥出,左手在袖口处翻动,立时便有数枚袖箭飞出。 只是与其他袖箭不同的是,这袖箭上绑了极小的鸣哨,如此破空而出,便发出极低的呜咽。 这呜咽声才落下,冯远道便带了数名王府精挑的侍卫自暗处围拢过来,陶靖也沉着面容赶来,山岳般拦在巷口。 那六人虽也是好手,然而如今反被围困,加之阿殷身手灵活他们轻易捕捉不到,被她逃脱至陶殷出,于是情形陡然折转,着人的匪徒反被困在中间。 巷子里的争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冯远道和陶靖已然备好了器具,合力擒住贼人后便拿铁索捆住。 随后,巷口的马车缓缓驶来,将六个贼人尽数装入车厢。随后冯远道遣人到呼家酒楼去给定王报讯,他带着马车驶出巷口,拐向了城里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冯远道让阿殷在外稍后,便同陶靖入内审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定王便已然赶到。这民宅在巷子最深处,附近的百姓都出去赏灯,此时便格外安静。他面容微沉,进来瞧见阿殷无恙,也没多问,只掀门进屋,问道:“如何?” 里头陶靖和冯远道才审讯吧,脸色也很难看,“是些亡命之徒,受命将她捉住,送到城外的曲水居。” 城外的曲水居,那是代王的别苑! 定王目光沉沉扫过那几个贼人,“既是奉命行事,想必已得金银?” “已经搜到了。”冯远道指向桌案,上头摆着五锭黄澄澄的金子。 “割下右手,连同黄金一起送到代王门前。”定王冷声吩咐,“派人假扮陶殷,到曲水居探虚实!” 对于那位堂兄的脾性,定王了解得不算太浅。早年景兴皇帝在位时,那是东宫之主,比之当今的东宫太子要厉害许多。后来虽退居王位有所收敛,整日摆出仁善闲游的王爷姿态,然而治下之严,并不曾有半点松懈。那曲水居虽是他的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