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注意力便毫无偏差地转移到了薛岚因的身上。 “那是涯泠剑。”很快,有人打破寂静,用颤巍巍的声音低低道,“我没有看错,那……当真就是涯泠剑。” 薛岚因怔了怔,将剑柄紧紧握在手里。 “那是晏欺的剑,当初,他就是用这把剑……屠了聆台一剑派百余条人命。” 不是……吧?他薛岚因只不过临出门前随手拿了一把剑用以防身,偏偏就这么容易地……中枪了? 一滴冷汗自薛岚因额间淌了下来,他拧了拧眉,试图将那把蠢蠢欲动的长剑收回鞘中,无奈它并不听话,撒泼似的,任凭他怎么往死里捅,它就是不肯乖乖就范。 他手心还在淌血,火辣辣的生疼。这把凶剑简直是不分敌我,连熟人都能轻易割伤。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也不知如何解围,倒是那出掌伤人的任岁迁挺识时务,一个纵身跃至薛岚因身前,沉沉出声道:“小伙子,这剑……你从哪儿来的?” 薛岚因咽了咽口水,本想说这剑是他偷来的,然而微一低头,对上十来尺外那翠衫女子毒蛇一般幽冷而又深邃的目光,他顿了一顿,终是扬唇一笑道:“你猜。” 他声音清脆如泉,和着那张少年人明朗青涩的五官,如此听来,倒很有几分俏皮的味道。 下一刻,原本还安静似无人的逐啸庄内外便乱成了一锅沸粥。没人再去管劫龙印和那一双前来闹事的白乌族男女,也没人再计较方才那一场混战谁输谁赢,众人纷纷掏出了身上携带的武器,不约而同地指向了阁楼上方,尚无一人有所偏差。 “但凡是在这江湖上混过几年的人,没几个不认识晏欺的。就算不认识他本人,也该认识这把屠了整个聆台一剑派的涯泠剑。” “涯泠剑是凶剑,其剑下亡魂可谓是数以千计。不论你是晏欺的什么人,只要拿了这凶剑在手,就该和它一同被葬送于此。” “晏欺是罪人,你此刻握着他的剑,那便和他没多大区别。” …… 阁楼之下声如潮水,而阁楼上的薛岚因则握紧手中长剑,未曾因此退却一步。 他自认没从晏欺那里学到什么,十六年来也没见过他多少面,但他从未将晏欺视作十恶不赦的罪人。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薛岚因想,至少在敛水竹林里住着的时候,晏欺安静得就像一座冰山,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算是哪门子的魔头? 因此,薛岚因眼也不眨,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闭关近十六年,早已远离江湖是非。你们非要说这剑是凶剑,敢问在座各位手中的家伙,又有哪一把是没沾荤腥的?” 他自认为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可惜没人听进后半句不留情面的质问,只是凭着那一声“师父”瞬间骇得面面相觑,像是活见了鬼一样露出惊悚可怖的表情。 淡定如那雷打不动的任岁迁,都忍不住僵住了面色,尤为艰难地再次开口询问他道:“你说什么?晏欺是你师父?” “是。”薛岚因道,“他的确是我师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