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震耳的砰砰声,隔着屏幕,戚烟都能感受到两个小朋友的冲天怒气。 她来了点兴致,撩起肩前一绺头发缠在指上,“你真这么干了?” 周越凯气定神闲,“嗯?” “送他们礼物,骗他们花时间花精力去组装这么个大家伙,结果现在偷回来,跟人炫耀。”她瞧着他桌上的零件,“炫耀完,你就拆了。啧,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小朋友呢?太不要脸了。” 砸门声越大,他拆解的速度越快,笑得越张扬:“我是这种人?” “是啊。”她点头,这么损的做法,可太符合他的行事准则了。 周越凯挑了下眉,把面前的零件往旁边一推,拿过那个“破损”的乐高,给她360°无死角展示了一番,“来,让我来炫耀一下,这是我花钱买回来,不费吹灰之力就组装好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戚烟被他逗笑,“哪有你这样的?” 周越凯哼笑了声,继续动手拆,“那两个小捣蛋鬼是我堂弟。” “上次弄坏你汽车模型的那两个?” “嗯,你是没看到他俩为了拼这玩意儿,废寝忘食、又吵又打的傻样。”周越凯忍俊不禁。 戚烟有感而发:“你真是太坏了。” 先是挑拨离间,再是掠夺、摧毁人家的劳动成果。 这要是换作她,有人要敢这么搞她,别说砸门了,她不砸破那人的脑袋,这事儿没完。 “让他们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周越凯又看她一眼,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手里捏着一块零件,掂了掂,“做错了事,当然要接受惩罚,凭什么年纪小,我就得让着?” 戚烟点头附和。 “戚烟,要是有一天,你真惹着我了,我也不会让着你的。”他说。 戚烟点头的动作顿住。 视线向上抬,周越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涌动着狂猛的暗流,嘴角是上扬的,却跟和善友好完全不搭边。 头皮麻了一下,戚烟心跳蓦地加快,手心出了汗。 仿佛他真坐在她对面,形容举止都堪比小说影视剧里城府深沉的大反派,叫人胆颤悚然。 “不行。”她摇摇头,把手机拿远,“周越凯,你太坏了,我以后要离你远点。” 周越凯把手里的零件掷向桌面,“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戚烟,你想清楚到底该怎么说。” 小孩的哭闹声和砸门的碰撞声吵成一片,戚烟脑壳疼,提醒他:“你还是先去哄你堂弟吧。” 周越凯显然也不耐烦了,跟她撂一句“你先别走”,就起身去开门。 手机举久了,胳膊又酸又疼,戚烟翻出一个支架架起手机,摆在床头柜上。 “喵~”大番薯踩着她的背,蹿上她的头,轻轻一跃,跳到床头柜旁,一张猫脸怼上镜头,好奇地看着。 “坏猫!”戚烟轻轻拍了下它的头。 它也知道怕,缩头躲开。 手机那头,周越凯那两个堂弟急如星火地扑进房间里。 门“嘭”一下关上,在那俩小孩指尖碰到乐高的前一秒,另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抢先夺走了乐高。 于是,原本阻隔在门外的“哥哥还给我”,现在通过听筒,近距离连绵不绝地灌进她耳朵里。 周越凯凭仗身高优势,把乐高举高,任他俩怎么蹦跶都够不着,只能哭得更大声来表达自己的述求。 戚烟捂着耳朵,不耐道:“你那边好吵,我要挂了。” 她一说话,把俩小孩勾了过来。 其中一个皮肤比较白的,指着她,抽抽搭搭地说:“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 周越凯不说是不是,反问她:“戚烟,你说呢?” 她直截了当:“不是。” 周越凯笑了,当着俩小孩的面,拆下一块零件扔桌上,跟他俩说:“你们叫她‘嫂子’,她要是应了,我就还给你们,她要是没应,我当场给你们表演什么叫做‘自由落体’。” 怕他们不知道“自由落体”的意思,周越凯作势要摔地上。 小朋友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挤到屏幕前,声嘶力竭地叫她“嫂子”,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别叫了!”连她的猫都受不了,从床上跳到飘窗去了,戚烟蹙着眉,问周越凯,“你真不还他们?” “不过是你应一声的事儿。” “好,”戚烟跟那俩小孩说,“我也算帮你俩求过情了,但是,是那个坏蛋坚持要摔你们的乐高的,有事你们找他去,跟我无关。” 撇清关系,她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手机一放,灯一关,盖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醒来,才看到零点时分,周越凯掐着点给她发来一条“戚烟,新年快乐”。 戚烟敷衍地回他“新年快乐”,起身洗漱,吃了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