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连睿郡王也无话可说了。 细究起来,当年他也做得不好,纵然没有有意纵容杨氏,失察与御下无方却是有的,他还是长子的亲生父亲,中间还有个长女一直不懈的努力,想要改善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父子两个尚且至今都不咸不淡的,长子有多执拗有多性烈,可见一斑。 让他去俯就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曾差点儿害死了他的继母,还要累他爱重的新婚妻子,一起受继母的委屈,怎么可能?他若真仗着父亲的身份强逼他,只怕事情才真是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睿郡王只得打哈哈道:“不过一杯茶罢了,敬不敬又有什么要紧,一家人也不会因此就生分了。信儿,本王瞧你母妃气色实在不好,怕是连日来累着了,你且先送她回屋歇着去罢,府里这么多人和事,她若是病倒了,岂不得乱套了?” 当众扫了睿郡王妃的脸,总得补给她一颗甜枣才是,管家大权就是睿郡王给她的甜枣了,反正新媳妇儿才刚进门,暂时还管不了这么大个家,长子也未必愿意让她操劳,只要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至少短时间内,还是能皆大欢喜的。 “母妃,儿子先送您回房歇着去罢。”宇文信便依言扶了睿郡王妃起来,虽对睿郡王的态度十分失望不满,对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作风也颇不屑,却也知道这已是相对好些的结果了,再让母妃在这里待下去,才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奈何睿郡王妃却一把摔开宇文信的手,尖声冷笑起来:“方才宇文倩指责我没有准备宇文修夫妇祭拜先头王妃的一应事宜,说要请宗室的叔伯婶娘们来说句公道话,如今宇文修公然不敬长辈,又该怎么说?高嬷嬷进来!” 喝命高嬷嬷进来后,道:“你立刻安排人去请了宗室的叔伯婶娘们来,尤其记得要请荣亲王和荣亲王妃来,请他们为本宫评个理,做儿女的这样不把做母亲的放在眼里,到底该当何罪,又该如何惩处,若他们不给本宫一个公道,本宫便是官司打到御前,也定要治他们姐弟一个‘不孝’之罪!” 继母也是母,岂容他们这样轻视作践,她不闹他们姐弟一个身败名裂,她再不活着! 这话说得睿郡王不高兴起来,沉声道:“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还要本王教你么?” 睿郡王妃冷笑道:“妾身众目睽睽之下,尚且被这样羞辱,王爷亦不管不问,妾身的脸已经丢光,已经没有脸了,还怕什么家丑外扬不外扬呢?” “你!”睿郡王气得指着睿郡王妃的手直抖,“你别忘了,是你当年不慈在先的,你既不慈,自然休怪他们姐弟不孝,本王绝不允许你颠倒黑白!” 话虽说得硬气,心里却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以免影响到宇文修的前程,也影响睿郡王府的名声,更后悔自己当年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回来,偏宗室王妃,真不是想休就能休的,且还要顾及次子,不能为打老鼠,就伤了玉瓶儿。 倒是宇文修与宇文倩,满脸都是不屑,他们会怕她?当年的事一旦曝光,杨氏被休了尚是轻的,凌虐天家血脉,她且等着被关进宗人府的大狱去罢! 睿郡王妃气昏了头,只差口不择言不计后果了,宇文信神智却还是清明的,心里无比清楚的知道,一旦事情真闹开了,宇文修与宇文倩固然免不得被人诟病,可宇文修名声本就不好,宇文倩也已嫁人,名声多坏一点少坏一点于他们根本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反倒是他母妃,早年的行为实在过分不说,这些年手也未必干净,且有了更恶的他母妃做对比,宇文修宇文倩的那点所谓“不孝”,简直就微不足道了。 届时后悔的必定还是他们母子,将立刻在王府没了立足之地不说,连将来……也要一并葬送了,这样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的行为,他说什么也要阻止母妃! 因忙上前不由分说一只手制住了睿郡王妃,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一边与睿郡王说着:“父王,母妃她连日来都病着,难免精气神儿弱,指不定是被什么克撞了也未可知,我这就带她回去,请个大夫来好生瞧瞧,再打发人去寺里替母妃求个平安符回来,等她病情好转了些,再有菩萨护着,自然也就大好,再不会出现方才这样的情形了,请父王放心。” 又向宇文修和简浔致歉:“实在对不住大哥大嫂,母妃这会儿病得厉害,我得先送她回屋我,只能回头再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