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歇洛克·福尔摩斯才智过人,也不可能算到安琪的灵魂根本不在这个时空之中,对吧。 “恕我直言。” 福尔摩斯浮现出了几分带着戒备的劝诫。 “和莫里亚蒂合作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夫人。” 安琪无所谓地露出笑容:“确实,不过通过和他合作,我也的确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 “见到你。” 侦探先生一怔,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是你设计的一个局,戈弗雷夫人——” “——叫我安琪,求你了,先生。” “安琪。” 他没有在称呼上纠结,对于福尔摩斯来说,没有什么比真相更为重要了:“你的目的是想要见到我,从而选择去接近莫里亚蒂,因为他和我的‘缘分’可不止是一丁半点。” “是的。” “我可不是什么见不到的大人物。” “但莫里亚蒂是,先生。” 火势越来越大,呛人的烟雾重新在封闭的室内升腾,争前恐后地积压进安琪的肺部,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道都要被灼伤了。 但她依然没有动。 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从来到伦敦开始,安琪就必须走准了每一步。莫里亚蒂教授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任何差池都会导致所有的筹谋功亏一篑。 “照片我不能给你,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回应威廉的担忧:他就是想利用照片大做文章,从而使得整个波西米亚王国向普通的教授下跪。你们聪明人都是赌徒,先生,像莫里亚蒂这种人,更是疯狂的赌徒,只有一个王国这样的赌注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他也上钩了。” “然后你想法子同我见面,你想我做什么?” 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不用安琪多说什么,福尔摩斯先生已经勾勒出了她的前后想法。要不是屋子里的火焰马上就要烧到裙摆了,安琪怎么也得缠着他来一段基本演绎法。 她并不知道波西米亚的新任国王会找上福尔摩斯,但她知道他早晚会与莫里亚蒂见面。安琪从不亲手杀人,而莫里亚蒂也并不是等闲之辈能够靠近的角色,但她知道谁能。 “很遗憾我不能把照片给你,先生。” 如果有可能,安琪更想留下侦探,同他说说话。尽管他可能会觉得她很无聊,可安琪太好奇了,她对任何世界的传奇都带着强烈的好感。在华盛顿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在这个世界是大侦探福尔摩斯,这说又有谁能解决呢。 “但我可以告诉你莫里亚蒂教授的去向。” 侦探先生嘲讽地“哈”了一声。 “你想借刀杀人!” “没错。” “要是我不同意呢?” “总得有个人去阻止他,难道你要放任最终的罪恶逍遥法外吗,侦探?” 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想必是女仆喊来人准备撞门了,安琪飞奔到窗边,再次打开了窗子。 冷风吹了进来,扬起了安琪与火焰同色的长发。她站在窗台下转身,温柔却又极其冰冷的神情深深地刻印进福尔摩斯先生的眼底。 “那么他会去哪儿?”他问。 安琪笑了起来。 她拢起被风吹散了的红发,在混乱与火焰之中一字一顿地开口回答。 “瑞士,先生,我向你保证,你会在莱辛巴赫瀑布前见到他。” 第65章 糖果归你65 六个月之后,巴黎歌剧院,一个晌午。 一辆马车停在了歌剧院的门前,这着实稀罕,该时间段的歌剧院鲜少会对外开放,而这又过了演员们约定排练的时间。 马车夫下车,打开车门,率先走下来的是一位打扮极其英伦的先生,他身材瘦削高挑,头顶的贝雷帽遮不住他略作鹰勾的鼻梁和高高的颧骨,英国的绅士先是拿出了自己烟斗,却没有点燃,而是转过身,向车内伸出了手。 一双属于年轻女性的柔软手掌搭在了他的手上。 车厢内走下来一位娇小的红发姑娘,她礼貌地对着绅士表达了谢意,然后将车马费和小费给了马车夫。她出手阔绰,这换来了车夫一个发自真心地谢礼,但他没有赶走马车。 年轻姑娘抬头看向绅士。 “就要在这儿分别了,先生,”她说,“希望你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健康。” 绅士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我没料到你也会在瑞士。”他说。 姑娘笑了起来:“以防万一,而我确实派上了用场不是吗?反派身死、好人得救,这才是传统的结局。” 说着她朝着歌剧院大门走去,绅士并没有挽留或者出言告别。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