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沟通,更遑论歌唱。汉尼拔一直认为,安琪是在用这种方式避免触及到童年之时不堪的记忆。 但事实上,童年遭受的虐待并未对安琪·莱克特造成太大的影响,远不及她那不论如何都甩不开的噩梦更有威胁性。 噩梦。 汉尼拔顺着梯子踏至一楼,年轻的女孩儿已然从书桌上跳了下来。 夜晚之时安琪换上了宽松的睡裙,房间里光线晦涩,台灯立于安琪的腰际,微微的余光波及到她胸口,在金色的发丝间埋着一条系成蝴蝶结的缎带。 那条缎带不但显眼还格外关键,一旦解开整条裙子将会有如拆开礼物包裹一样散落。汉尼拔不记得安琪有这么一套睡裙,他是不会允许她购置如此具有性|暗|示衣物的。 “倘若打算阅读。”汉尼拔好似无动于衷地收回目光,“光线暗了点,安琪。” “我没有看书。” 安琪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放在桌边。 “我在等你。” 她轻声说道,微弱的回音在二人之间回荡。 汉尼拔没有开口。 他与她距离约有五米远,在空旷的房间里几乎遥不可及。安琪却没有像往日一样急不可耐地凑过去,她只是抬起眼。 那高大的身躯恨不得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光线不好,安琪看不清汉尼拔的瞳孔,他深刻的眼窝有如黑洞般,她只知道他锁定住了她,却寻觅不到任何情绪的痕迹。 就像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挣脱漆黑的幕布、猛扑而来的怪物一样。 “在餐桌上,我突然想起来,”他不说话,安琪便继续说了下去,“那天碰到威尔时,我还看到了一辆维杰家的车。” “玛戈·维杰。” “呀,”她恍然大悟,“她还在接受你的治疗呢,我以为……” 汉尼拔侧了侧头:“我认为?” “没什么。”安琪笑道,“她好像和威尔认识。” 他沉默片刻,叹息一声。 融于幕布中的男人活了过来,怪物的姿态消失了。汉尼拔主动向前迈了一步,他走到了光芒可及的位置,强烈的威胁由适时的温存取代:“过来,安琪。” 安琪乖巧地走了过去,就像是每个男人呼唤她时她所做的那样。 她向来黏人,只要汉尼拔·莱克特身处她能触及到的位置,安琪一定会急不可耐地寻求身体接触。此时此刻也不例外。她一停下来,就伸出了双手,挽住汉尼拔的臂膀、依偎在他的胸口之上。 “有时候我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安琪微微阖眼,聆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低声开口。 汉尼拔的手掌伸进了安琪的发间,停留在她的脸侧,毗邻下颚与脖颈相连的位置。 “安琪。”他的另外一只手温柔地托起她的下巴,引导着安琪与之对视,“我曾经说过,不要随意道出连你都不相信的话。” “可这是真的!” 她拽着他臂膀的手紧了紧。 那双灰色的瞳仁在背光处呈现出近乎于黑的蓝色,她的眉头紧皱,仿佛急于证明自己:“我的名单上少了两个人,可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目标正在等待着我去完成。噩梦不会放过我的,至少在你身畔……我能很快地清醒过来。” 她的名单。 这句话换来了汉尼拔若有所思地神情,安琪感觉到他轻放在她发间的手稍微动了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