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齐拎着酒坛子左转右转,却迷了路。院子里面跟他想象的并不一样。他本以为这里是私狱,专门非法关押他们抢来的人,没想到他东走西走,竟然走进了一处精致的庭院。 这庭院的气象虽然比不上他在□□和将军府所见所闻,却也是雕梁画栋,贵气逼人,不是寻常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难道那陈员外竟然如此嚣张,从街上抢了人还敢光明正大地关押在府里?甚至有官兵助纣为虐。 简直是岂有此理,无法无天! 年修齐越想越气,越走越急,却始终找不到囚牢的所在。 幸好他穿着这身衣裳,几次碰到家丁模样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没有人对他起疑心。只是他再这样四处徘徊下去,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年修齐心里焦急万分,迎面却又走来一个管家带着两名奴仆。他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被人识破。那管家却像和他作对似的,偏偏快走了几步迎上前来,挡住他的去路,一拱手道:“这位兵爷,不好意思,前面是我们老爷见客议事之地。现下李大人正与我家老爷商谈要事,兵爷若无要紧事,还请回避吧。” 李大人?那个知县? 年修齐怀里抱着酒坛子,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敲了一遍,眼睛盯着那个管家。 那管家低头哈腰,面上带笑,却明显态度坚决,不肯放行。 年修齐想了想,将酒坛子往那管家怀里一放。 管家吃了一惊:“兵爷,这……这是何意?” 年修齐甩了甩手臂,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这是李大人让我带来犒劳弟兄们的。怪重的,赶紧的,你代我送到牢里去。” 管家无奈,只得抱着酒坛子在前面带路。 年修齐跟在后面,掩唇一笑。 小生真是太聪明了! 管家七转八转走到了牢房门口。此处果然极其隐秘,若无人带路,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 年修齐指使管家送了进去,自己跟在管家后头指手划脚,让他将酒坛子放好。 牢里几个看守的官兵虽然对年修齐的脸感到陌生,但看这陈府的管家似乎是认识他的,想来又是靠关系走后门谋个差使到衙门里捞油水的家伙,因此也不拿他当回事,自顾自地继续喝酒赌博。 这牢房很大很深,往里走有许多用铁栅栏格开的房间,只是大多都空着,只有两三间房里关着几个人。 年修齐一路往里走一路看过去,却没找到轻儿。他焦急万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细细地挨个牢房查看。 一个小兵喝了一碗酒,扭头看了年修齐一眼,笑道:“这新来的家伙还挺勤快的,这还知道查房呢。” “管他呢,快快,该你了,别瞎磨蹭。” 年修齐又一次细致地找了一遍,这牢房里总共就关了十六个人,没有一个是他的轻儿。 轻儿已经不在这里了。年修齐一想到轻儿正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心里就如针扎一般疼痛。 “轻儿……”年修齐闭上眼睛喃喃念道。 此时的轻儿,正被人蒙上了眼睛,推进了一个火热的巨大房间里。 他惊惶地转头四顾,却被黑布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模糊的视野里只有一片火红的颜色,耳中听到了巨大的轰隆声,和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嘶嘶的巨响。 轻儿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遭遇降临到他的头上。 “公子……” 年修齐确定了轻儿不在牢里,马上走了出去,免得呆久了露出马脚。至于那坛加了料的酒,自然也用不着了。 他记得管家说知县李大人和那个陈员外议事的地方,一路上偷偷溜了过去,小心避开了来来往往的下人。 他有惊无险地回到那个地方,顺着墙根往前摸,直走到了一个窗台下面,才听到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李大人,人手的事我会解决,绝对不会惊动外人的,这您放心。”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只是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李大人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哦?什么事?”那李知县问道。 “听说秦王殿下奉旨查案,正从京城赶来莫林县。李大人难道不知道?” “本府自然听说了。本府已经安排了人手守在进出莫林县的各个路口等待迎接秦王殿下。只要秦王殿下一现身,本府自然会知道。陈员外有什么好担心的。” 年修齐在外面听得心里一动。 这个――他表舅要来了? 听只那陈员外笑道:“李大人办事果然周到。只是――李大人派人守了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