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远的亲姐年长他十一岁,是当年西堂堂主的妻子,那时的西堂还是丁家人掌控,他的姐夫,正是丁清的祖父——丁毅书。 之前在西堂的客栈里,孔御的只言片语中,丁清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了。 只是她这辈子没几个谈得上人品佳的亲戚,舅爷爷的身份,还是不乱认的好。 翟远倒是先笑了出来,目露惋惜道:“姐夫离世前给我书信一封,让我回去西堂,然我已在北堂成家,不愿归去,他便让我帮他寻一个叫丁清的小丫头,是他遗留在外的孙女,就在西堂的小城中。” 丁清脚下一顿,抬头朝他看去。 翟远又道:“我抽空去过一回他说的小城,那里已是一片深湖,城里的人早散了,姐夫也死了,西堂被他匆匆之下,托付给了司家人。” 丁清吃着梨子,进退两难。 这些往事再提,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如烈火般的夕阳落在了翟远的身上,年长的男人摸了摸胡子,对丁清道:“我们捉鬼世家,即便感情再深也不会留自家人的魂魄在世,以免霍乱世间,破坏了人间的秩序,不过现下世道已乱,也算成全了你。” 成全她堂堂正正,留在人间,过一个她生前不曾拥有的人生。 “丁清。”翟远道:“八星阵是翟家所创的阵法,我姐姐用得最好,你长得不像丁家人,与我姐姐倒是有三分像。” 丁清不知翟远说这些话的意图,她想她都已经是个鬼了,还能替对方做些什么呢? 翟远不要丁清做什么,只是人生有遗憾,遗憾他姐姐为生那个不成器的丁齐韩损了身体,年纪轻轻就死了。 遗憾丁家就此绝后,西堂易主,而今甚至成了永夜之主的走狗。 遗憾当年丁毅书让他从北堂归来时,他只顾自己,未尽到亲戚责任,错过了寻找丁清的最佳时机,也致使后来她成了鬼。 “西堂不会真的落在永夜之主的手中,改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翟远说完,跨步离开了周家。 他没让丁清叫他一声舅爷爷,也不需要丁清应他一句话,好似一切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翟远走了,丁清的梨子也吃完了。 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周笙白慢慢走过来,等走到她身边了才问:“那老头儿和你说了什么?” 丁清仔细想了想,她从那些长篇大论中,大约只找到了一个重点。 “他说西堂不会真的落在永夜之主的手里,改日领我去见一个人。”丁清眨了眨眼,心下莫名有些泛酸。 她不像丁毅书,不像丁齐韩,甚至不像她娘。 原来是像那个素未谋面的祖母吗? 丁清记得当年跟着丁毅书游走一个多月时,他教自己八星阵,说这是这世上最温柔的阵法,只为护人而生。 大约,丁家的痴情是埋在了骨子里的,温柔的不是阵法,而是丁毅书心中的丁翟氏。 丁毅书至死只有发妻一人,哪怕丁齐韩自幼不成器,后来甚至离家出走,他也没想过要再娶一个人生个儿子延续香火。 丁齐韩亦是,他虽懦弱、自私,可对待妻子却很钟情,明明回去丁家后会有更好的生活,他仍旧选择了死亡。 丁清朝身旁的周笙白看去一眼,她伸手揉了揉心口的位置,惹得周笙白紧张问她:“哪儿不舒服了?” 丁清摇头,目光笃定且慎重道:“老大,我们丁家都是痴情种。” 周笙白挑眉,又听见小疯子道:“所以,我爱你,便胜过一切了……你懂吧?” 周笙白顿了顿,忽而一笑,他搂过丁清的腰,俯身将她压在了长廊拐角的朱漆柱子上,压低声音问:“清清怎么忽而说起情话来了?莫非是想要我了?” 那只手在丁清的腰上摸揉,渐渐探入衣内。 小疯子的腰颤了颤,连忙伸手推开他,可架不住对方力气大,一吻落下来几乎吞噬了她的呼吸。 廊外一排美人蕉大叶遮人,偶尔可听叶后喘气与口水啧啧声。 丁清几乎要将下唇咬破:“你,你不是真的要在外面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