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公道,更要维护他的死后清名! 皇后重重磕了数下,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起来,用力之大,竟生生将头磕破,沁出血来。 皇帝见状不禁有些动容,眉头微松,却听淮王又一次开口道:“老臣有一言,敢请皇后娘娘解答?” 皇后朦胧间抬起头来,十指死死的抓着衣袖,眸光狠厉的看了过去:“敢请宗正指教?” “老臣惶恐,指教二字愧不敢当。” 淮王显然察觉到了来自皇后的敌意,但却不以为忤,仍旧以那中慢腾腾的语气道:“《礼记》讲,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这是圣人的教化啊。皇后娘娘毕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亦或者是国舅开蒙之时,先生没有讲过?” 皇帝脸色微妙,皇后目露凶光,而淮王则继续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皇后娘娘嫁与陛下的时候,国舅怕是不止七岁了吧?他作为外男,怎么能继续自由出入王府后院呢?此事与亲情无关,也与国舅是否濡慕陛下无关,而是打一开始,皇后娘娘便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弟弟,国舅也不识礼数,在王府时便错了,陛下入主长安之后国舅仍然如此行事,是错上加错,与亲近陛下和王府故人有什么关系呢?” 皇后被他问住,不禁语滞,面露急色,神情愤懑:“你!” 淮王却不看她,目光定定落到侍立在下首处的皇帝心腹脸上:“岑家丫头杀死国舅的那把匕首呢?” 那心腹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这才向下属一招手,示意他们将那把匕首放在托盘里呈了上来。 那匕首锋芒甚露,刀身上尚且沾有鲜血,皇后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别过脸去,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来。 淮王却示意那侍从将匕首送到自己面前,细细观量过之后,徐徐道:“这柄匕首沉而凛冽,刀锋含光,显然并非凡铁,再观其长度和制式,都是适宜军中男子使用的,刀柄上也镌刻有国舅姓氏‘江’字,正与岑家丫头说这匕首是从国舅腰间抽出来的无误……” 皇后听得冷笑:“我江家虽是小户,但到底有些积累,我弟弟也是国舅,总不至于在宗正眼里,竟连一柄好的匕首都寻不到吧?” 淮王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侍从将面前沾血的匕首取走:“老臣的确孤陋寡闻,向来除亲卫及禁军外,皇宫禁内、朝臣不得佩有兵刃,而老臣恍惚记得,国舅仿佛也不曾有剑履上殿的荣待?” 皇后不曾想他的目的竟在此处,霎时间脸色大变,淮王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郑重其事道:“隐瞒行踪,私入后宫,又随身佩有兵刃,国舅到底是想做什么?戍卫皇宫的禁军在做什么?老臣仿佛记得,陛下入京之后,令国舅节制宫中半数禁军?” 他一句句问下来,皇后的脸色一变再变,而皇帝额头更是冷汗涔涔,面无人色。 淮王所言,字字句句都正好戳到他的肺管子上。 作为成年男子的国舅私入后宫,还佩有开刃兵器。 记录外臣入宫的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负责戍守大内的禁军也没有查缴他随身携带的兵刃。 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国舅居然打通了这么多关窍,错非阴沟里翻船被岑氏女所杀,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跟在自己后边姐夫长姐夫短的小舅子居然背着自己拥有了这么大的能量! 更可怕的是国舅手里掌握着皇城一半的禁军! 这原本是他与老臣们艰辛角力之后的结果——他是由宗室过继入皇族大宗的,岳家与母家皆不显赫,又不像先前被选中几位宗室那般在长安根基深厚,提着包袱带着若干心腹进入长安,要是连宫禁戍卫之权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晚上睡觉怕都不敢合眼! 那时候皇帝想着自己人比先帝的老臣、亦或者是不知道有没有投奔过先前那几位宗室的朝臣更靠得住,在心腹们当中选了一圈儿,最终挑中了江光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