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 岑修竹脑海中恍惚间浮现出自己临死前发生的那一幕。 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单薄衣衫几乎被汗水所打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屋子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她挺着九个月的肚子,在床上挣扎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死于难产,母子俱亡。 可怜的孩子,娘亲都没能抱抱你,亲亲你呢! 甚至于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像娘亲多些,还是更像你爹爹。 想到此处,岑修竹心里愈发难过,心脏更是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自己去了,孩子也走了,甚至于没能跟丈夫最后说一句话,虽然他一向不喜欢自己,但这种时候,肯定也是会难过的吧? 可惜,以后她再也不能给予他温暖了。 思绪逐渐飘远,岑修竹甚至没有发觉到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身体,等她再度回神,却发现自己竟以魂魄状态来到了一个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地方。 是丈夫的书房。 此前她也时常往这儿来给丈夫送些汤饮吃食,只是却从来没有得到准允入内。 现在他在里面吗? 岑修竹陡然激动起来,正待入内去见丈夫最后一面,却听内里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她脸色顿变,不再迟疑,立时便化作一阵清风进入书房。 书房里有一男一女,男子相貌明俊、仪表堂堂,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任景华,而那女子同样生的出挑,往眉宇间看,仿佛有些过于冷淡,然而容貌却极美,真真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是任景华的白月光,他此前定过亲的慎家姑娘,慎问凝。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跟丈夫表现的这么亲密?! 岑修竹面目扭曲,满心癫狂,那二人却不曾察觉,任景华作画,结束后递了毫笔与慎问凝,后者凝神细思几瞬,笔走龙蛇,迅速书就。 满洞苔钱,买断风烟,笑桃花流落晴川。石楼高处,夜夜啼猿。看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 细草如毡,独枕空拳,与山麋、野鹿同眠。残霞未散,淡雾沈绵。是晋时人,唐时洞,汉时仙。 任景华笑:“问凝是要出家做道姑吗?” 慎问凝书写不停,只道:“也未尝不可。” 任景华听罢,脸上笑意微敛,感慨伤怀之色一闪即逝,又徐徐道:“岑修竹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我负你良多,实在无颜再去误你,若你当真有意出家,我便挂印辞官,与你一道纵情山水,游览四方,做两个闲散道人,也很好。” 慎问凝却在此时抬起眼来,随手将手中毛笔一丢,好笑道:“三哥,你真真是个痴人,岑修竹不过是一颗老鼠屎,又怎能因她而误你我终生?老鼠屎碍眼,只管将它挑了出去,烧火再煮沸了,又是一锅好粥!” 这对狗男女! 岑修竹几乎是目眦尽裂的看着这二人,她冲上前去掐住慎问凝的脖子,却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想要拿书案上的砚台去砸任景华,却也触碰不到。 接连做了许久的无用功之后,岑修竹跌坐在地,嚎啕痛哭,听那二人互诉衷情,更将二人联手害自己母子俱亡的真相道出,她如坠冰窟,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自己爱如生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男人。 最后一丝爱意,终于就此消弭。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是结发夫妻啊,他居然能对自己痛下杀手! 只是因为自己恳求祖母请陛下赐婚,拆散了他们的婚约吗? 可是她已经愿意用一生去弥补他了! 还是说因为她用手段怀上的孩子?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对自己出手,更不应该害死他们的孩子! 那是个无辜的小生命啊! 他竟能如此狠心! 任景华,你我之间的孽缘从我的一场痴恋,又由我殒命你手结束,今日你我夫妻缘尽,恩断义绝!M.COoJx.cOM